第三年,他们撤离了这里,我才终于抢到了清醒的机会,在床板上和床单上用血留下信。
我不知道轻轻你会不会来到这里,但轻轻,哥哥希望你万念俱灰时,看到两封信后能好好地活下去。
哥哥不怨你,哥哥的死也不是你的错。
轻轻,哥哥希望你不要怨哥哥
就这样吧,我……
不行!
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奇怪,我不能让轻轻来到这里时,见到这样的我。
那床,铁床,我的指甲可以磨损。
我欣喜若狂地在清醒时间摸着床,第十年,终于可以了。
躺在床下,先将两条腿弄掉,再是左胳膊。
对了,要让轻轻能认出我。
目光落在那条胳膊上,将血肉一点点撕开,我现在也能这样面不改色了。
那尸蟞丸果然在影响我。
我这么想着,冷静地划着自己的骨头,用指甲一次又一次,终于留下了轻轻两个字。
最后,锋利的铁板抵着脖子,我却露出了释然的笑,终于,结束了。
这长达十年的坚持,我每次在梦中那般疼痛:
我看到轻轻哭喊着让我不要走,哭喊着让我留下,甚至是看到轻轻疯魔了。
她以为是他杀了我,轻轻,哥哥的轻轻啊,
哥哥从未怪你,哥哥从没有怪你……
‘咔嚓’
颈骨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人最后消失的,是听觉。
我最后听到的是,轻轻在哭,隐忍而绝望,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她的哭声与当初爸妈离开的哭声重合,她那么小一只。
在葬礼上那么小一只地被自己抱在怀里,却发出了最撕心裂肺地哭声。
轻轻乖,哥哥在呢,哥哥陪着轻轻。
哥哥……
永远陪着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