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指令，梁湾死死盯着黑瞎子，直接扑向黑瞎子。

黑瞎子被梁湾压在身下，手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匕首落下，

“哑巴，别看戏了！”

张起灵闻言淡然着一张脸上前，看梁湾却扭身从黑瞎子身上离开，放弃了手里的匕首。

她站在角落警惕地看着他们，赤金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

“小湾！”

王月半急切又不能上前，现在的梁湾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

她仇视他们所有人，甚至是，

想要杀了他们。

“你赶快给我离开！”

黑瞎子划开掌心，将血洒向梁湾，却被躲开。

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墨镜后的眸子里带着森冷的杀意。

梁湾轻轻笑出声，那张漂亮白嫩的脸如同乍然盛放的牡丹，潋滟芳华，十分秾艳。

“我不会离开，我就是梁湾。”

她这么说着，眼里却染上至深的绝望，她当然是梁湾了。

她若不是梁湾，怎么可能活着。

所以，她的执念是杀了他们吗？

当然不是。

她怎么能想着杀人，可是脑海里的命令是，杀了他。

“我就是那个受尽苦难的梁湾啊，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被戏耍着，可我...”

“我竟然还对你们愧疚，我竟然愧疚！”

她低低笑着，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她哪怕被命令控制，哪怕被培养成杀人的机器，也无法接受，

她杀了那么多人，她……

这些日子他们在保护和在意，那一点点的温情足以让心回暖。

“小湾她...”

“胖哥，我就是小湾，我只是...我只是控制不了自己。”

梁湾神色有些扭曲，她痛苦又无法摆脱，一百五十年……

她最后二十年做了什么？

她成了弑杀的机器。

——

炼狱＊第一百四十八年十一个月二十八天＊记

今日抹去六十七个‘求生者’，因自己故意，灵魂严重受损。

灵魂快破碎时，我的记忆碎片再次提醒我，必须要毁掉自己。

可我是祂精心培养出来的刀，但我的本能提醒自己，不能再杀人。

该怎么毁掉自己，我想到了……

脱离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