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谢汐儿步子未停,柳大人来了。
是不是看了哥哥的品文,特别喜欢,得知谢家今日入京,他就赶来了。
她很清楚柳从谦,若是贤才,深得他心,他不问身份门第,抛下三品大员的脸面,主动接近。
“大小姐,柳大学士还带了东西呢!咱大少爷,被多少人看上了,不得了啊!”
蛮蛮激动不已,小脸蛋都红扑扑的。
这时候,谢汐儿挑起内帘,朝大堂望去,只见哥哥恭敬的站在一旁,“参见大学士。”
一语落下,柳从谦就扬手,一双慈目笑的眯起来,“快起,听说,你今年才十八。”
十八岁中举,在东齐并非年轻,有人十五岁就中举了。
谢远知十分惭愧,却在这时,听到一阵爽朗笑意。
“十八岁,品文书法,如此造诣!实在天降奇才!谢解元,你可曾拜师,文法上,有夫子吗?”
说到这,柳从谦相当肃穆,手也握紧了。
这可是人才,人才啊!他要收来做学生!
谢汐儿站在不远处,看的一清二楚,柳从谦那双眼睛,渴望至极。
当初,姑母要柳从谦收她做学生。起初,他不乐意,直到无意中见了她的书法,就屁颠颠的跟在她身边。
“小怜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学生了。有我做你夫子,你可高兴?”
她这人,特别小心眼,还记得他当初不乐意,索性摇头,“不高兴,夫子的学生很多。就我,根本不算什么。”
“小怜儿,你这话说的。夫子答应你,就收你一个学生。”
那句话后,她就跟在柳从谦身后,经常出入国子监,也随皇子们一起上课。
念及以往,又看着柳从谦那张脸,六年多了,他精神虽好,可终究老了,都有灰白头发了。
其实,柳大学士对她很好。
谢汐儿思量时,手突然被蛮蛮一扯。
“大小姐,柳大学士看过来了。”
话音落下,谢汐儿视线一转,正面和柳从谦对上。
眼前这人,是她曾经的夫子,总是带她出入国子监,给她买好东西的柳夫子。
在青泯时就见过,大多侧面和背影,像今天这样,正面对视,还是这辈子第一次。
谢汐儿轻声一笑,缓缓朝前,距离一丈远时停下,福身行礼,“柳大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