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罢,谢汐儿神情更加认真,仔细瞧着宁世远,不放过任何表情变化。
可偏偏,他淡然如常,非要说什么,只有一闪而逝的戏谑。
他到底为什么学?她真不知,她的笔迹被他搜集,还被他学了!
学的那么像,得了她的真传!
许久,书房内一片寂静,烛光忽闪,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隐约朦胧。
谢汐儿抿唇,这个问题,兴许他不会回答。就在她放弃时,却听一记若有似无的轻笑。
“若本侯说,被逼的,信么?”
谢汐儿眉头一跳,他地位那么高,又是宁家嫡子,谁敢逼他?
何况,谁会逼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学书法,放着那么多书法大家不学,研习一个姑娘的?
即便柳大学士说,她的字,在姑母的手法上,又有别的气韵,自成风韵。
可她自认为,和书法文家比,不值一提。
真要研习,也该拿东齐四大家的字帖,临摹习字才对。
宁世远略略瞧着,她眼底全是不相信。
然而,事实罢了。世间之人,各有所长,他不喜书画,直到她出现。
硬生生逼他……
至今,他仍记得,她叉腰摆出一副凶样,声音又娇又亮。
<阿凛,我书画那么好,你学不学?!>
<你敢摇头,试试看!笔墨纸砚都给你准备好了,今后,你就是我赵怜儿的徒弟。叫声师傅,从此,你就是我的人。>
阳光下,她的笑恣意洒脱,明媚耀眼。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空旷的原野,青绿草色一望无际,疾风在旁低头吃草。
而她时而瞧着疾风,时而望着他。
记忆如潮,宁世远深邃的眸中悠远绵长,谢汐儿离得近,自然发现了。
他好像在追忆,念及过往陷入沉思。
若是别的,她能理解,而如今,她的字迹,竟让宁世远陷入回忆?
谢汐儿眼神迷惘,好奇又疑惑,同时,她的心竟扯了起来。
丝丝异样,令她形容不出,像是什么东西,即将挣破胸膛。
忽的,修长大手忽然伸出,谢汐儿立即回神,脸庞一热,他正来回轻触。
而他的眼睛……,炽热的可怕。
“的确被逼。”
宁世远缓缓而道,看着晶亮的眸子,他勾唇一笑,“逼迫本侯之人,明艳玲珑,绝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