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见她说得亲昵,心中酸意更甚,不悦道:“什么朋友需要你如此维护,比大哥和你的关系还好吗?”燕雨柔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娇嗔道:“本姑娘和常安才没有什么关系呢。”常宁气结道:“枉我大哥对你痴心一片,我也一直将你视作未来的嫂子,你竟然为了这小子……你……你!”
燕雨柔听她越说越不像话,羞得满脸通红,啐道:“你们兄弟二人如何作想,是你们的事,本姑娘对常安却没有半点意思,也没有答应过他什么。你若再敢乱嚼舌根子,本姑娘就不客气啦。”心中却想:“呆瓜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和常安有什么关系罢?咦,我为何要管他如何想,我当真这么在意他么?”。
常宁一连道了几个“好”字,冷笑道:“此等淫贼,还留在世上作甚?”身子陡地一晃,绕过燕雨柔,拔剑向上官飞云刺去。燕雨柔待要阻拦,上官飞云已抢先迎了上去,口中道:“燕姑娘几番相护,在下很承你的情,这几人就不劳烦燕姑娘了。”
常宁刚在罗天大醮上夺了魁,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根本未将上官飞云放在眼里,这一剑未使出全力,不料上官飞云出手迅捷,精准无比,将手中剑鞘轻轻向前一送,不偏不倚,正好套在了常宁的长剑上。这一招行云流水,仿佛常宁的长剑本来就是要插入剑鞘之中一般。
常宁尚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将他连人带剑撞得退了开去,险些将那屏风也掀翻了。常宁喝道:“好淫贼,有两下子!”长剑一振,又迎了上去。南洋和其他四名午子观弟子见常宁出手,也纷纷出招夹击。他们人数虽众,武功却差了上官飞云许多。上官飞云仅以剑鞘迎敌,或拍或打,未过几个回合,先听得几声痛呼,随即便是一阵“当啷”之声,常宁六人的兵刃尽皆跌落在地,抱着手腕负痛而退。
上官飞云抱拳道:“诸位,得罪了。”燕雨柔微笑道:“你们几个不是呆瓜的对手,不用再打啦。”南洋自知不敌,喟叹一声,默然不语。常宁不甘道:“若是大哥在此,岂容得这个淫贼威风?”燕雨柔眨了眨眼,笑道:“常安的武功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即便加上了他,你们也赢不了呆瓜,你又何必骗自己呢?”
常宁气道:“好,既然你如此喜欢这个淫贼,此番回到午子观,我便跟爹爹和大哥说,以后也不必耗费心力给你炼什么丹药了。”燕雨柔月眉微轩,娇哼道:“不炼便不炼,本姑娘稀罕么?”常宁似个孩子一般,危言耸听地说道:“没了那些丹药,你便好好享受寒毒的折磨罢,瞧你能活到什么时候。”
上官飞云心中“噔”地一跳,暗忖道:“那丹药竟是关乎燕姑娘的性命么?”燕雨柔听常宁说得恶毒,怫然不悦,正要开口,忽听雅间内的中年人说道:“那是给燕师侄救命的丹药,岂是你说不炼便不炼的?”常宁叫道:“可是她对大哥……”不及说完,便听那中年人叱道:“胡闹,感情是感情,救命是救命,二者岂能混为一谈?”
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中年人,那人身后背着一把长剑,头上挽着一个道髻,乌发白面,身材虽然消瘦,却神采飞扬,一对漆黑的眸子炯炯有神,犹如夜空中的星星。那道人颔下留着三绺长髯,微微拂动,一袭淡青道袍更衬得他飘逸超脱,宛若仙人。
“常二师叔?”燕雨柔秀目圆睁,颇是吃惊。那中年道人正是汉中午子观掌门常轩的次子,真武祭酒常乐,道号逸尘子。常乐微笑道:“燕师侄,许久未见,近来可好?”燕雨柔回礼道:“承蒙师叔挂怀,晚辈一直很好。”
常乐颔首道:“宁儿少年心性,不知轻重,方才所说不过戏言,燕师侄莫要放在心上。”燕雨柔忙道:“师叔哪里话,晚辈幸得午子观不吝赐药,心中很是感激。方才与常师弟说话时,晚辈也多有不敬之处,还请师叔包涵。”常乐道:“燕师侄言重了。”转向常宁说道,“宁儿,还不快向燕师侄认错。”
常乐身负真武祭酒之职,负责给门下弟子传授剑术,剑法之精,在午子观内仅次于掌门常轩,加之他平日里不苟言笑,要求极严,午子观许多弟子对他都是又敬又怕。常宁虽是他的亲侄子,也不例外,闻言心中虽是一万个不愿,却只得道:“燕师姐,方才是我说错话啦,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