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凌凌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难堪,潋滟的水光将她眸色蹂杂成一片凉色混乱。
她眸光混浊而痛切望着东华,期盼他高抬贵手的饶恕。
我不想你用憎恶的眼神看我,不想连最后能站在你身边的身份都葬送。
我怕将一切和盘托出之后,不仅得不到爱人,还会失去唯一的亲人,最终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冲锋失败的后果我承受不起,怯懦畏缩也好,苟且偷安也罢,我不敢攻城掠地贪求更多,只想永久固守我逼仄但温暖的城垒。
上神的情劫哪里有这么好渡,同宋玄仁的情缠不过是知鹤情劫的一半内容,另一半,自然是落在了他九重天的本尊东华身上。
归根结底,她要勘破对东华的情。
但她堪不破,因为她根本不敢承认这份背德的感情。
太过于在乎,就容不得一丁点失去。
她蛮横地中止了自己的情劫,绝不肯跨越雷池半步。
仿佛蜗牛一般,才在外力刺激下伸出触角在禁忌的界限探索着前进两步,在危机解除之后又迅速将柔软的腹足重新缩回了硬壳里,龟缩在原地一动不动。
知鹤一声声恳求如同刀子捅进东华的心脏,他血肉上的每一寸经络都被挑断似的,浑身无力疲倦,几乎站不住脚。
他牙龈几乎被咬破,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质问她。
他的名讳,就真的这么难以启齿吗?
浸着铁锈气的字在喉间滚了一圈,还是被舌根压下。
只看她难堪至极的表情,他就不需要再自取其辱问出口。
“兄长,我不会离开太晨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