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落日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

沈清谣和蓝忘机并肩坐在山巅之上，苍穹近在咫尺，金红的晚霞仿佛触手可得。

如同火焰燃烧后的余烬，黑色一点点把光芒吞没，转眼暮色四合。

蓝忘机没敢回头，声音微颤：“要走了是吗？”

他知道她可以留下来的，但他已经无力去阻止她离去的步伐了。

沈清谣透明的身体一霎那凝实，而后张开双臂从侧面轻轻抱住了蓝忘机。

“忘了我吧。”

他抓住她的手臂，宛如抓住冰凉的玉石，他一怔，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哀痛又倔强地看着她，哑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至死不渝，又何止是轻飘飘四个字而已。

他眼底红得要渗出血来，艰涩地问道：“你当真没有半分留恋？”

沈清谣眼睫颤了颤，头抵在他颈间，呼出的气息都是凉的：“怎么能没有呢？”

“但……”

她话语到此为止，可蓝忘机却能明白她的意思——

但那点微薄的爱，不足以动摇她离去的决心罢了。

痛到了极致，就只剩下麻木了。

蓝忘机眼里所有的光彩都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灰暗。他抓不住她，他松开了手，缓缓勾起一个自嘲的笑，目光落在手边的避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