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宋明辛是学习相对最好的那个,学的东西多,认识的好学生也多,平常几人抄作业时宋明辛贡献了很大一部分。
宋明辛收到消息很意外,问迟陶想要什么类型的网课。
迟陶回复:“冲刺高考的,最好是能带着复习的,想补一下基础。”
这么一说宋明辛就了解了,他发了个ok:“那我帮你问问。”
宋明辛问了一圈人,还真的让他问到了口碑不错的合适网课。
迟陶报了名,于是假期生活多出了上网课这一项。
这天三人聚在言麦喆家打游戏,言麦喆技术不够,话语来凑,碎碎叨叨地跟两人聊着天。
“迟陶你真的开始上网课了啊?”他啧啧道,“你考试不是考得挺好的吗?排名也不差啊,比我高多了。”
迟陶“嗯”了一声,到底没好意思告诉两人上次考试是有郁冉帮忙押题加补习的缘故。
“就你考得那点分数就别拿出来说了吧。”宋明辛吐槽道,他看了看伤害面板,顿时惊了,“我靠,麦吉吉你刮痧呢?”
“怎么说话的,”言麦喆选择性忽视后半句,“我这次难道不比上学期期末考得好?你看我地理,比上次高了十来分了都。”
宋明辛:“难道不是大小姐给的重点好?”
言麦喆:“这倒也是。”
两人说到郁冉,都不约而同看向迟陶。
自从上次跟郁冉一起打完游戏,言麦喆和宋明辛就会时不时这样看着迟陶。
迟陶按着手柄,一套连招带走小怪,留意到两人视线,“怎么?”
宋明辛和言麦喆对视一眼,八卦地凑上来,吐出憋了很久的话:“迟陶你和大小姐,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迟陶想了一下,给出答案:“朋友吧。”
言麦喆和宋明辛呆了呆,心想上次你俩那架势,看起来不像只是朋友啊。
迟陶见两人呆住,有些奇怪,“我没给你们说,我家现在跟郁冉是邻居吗?”
你什么时候说了啊!
言麦喆和宋明辛齐刷刷摇头。
“哦,”迟陶道,“现在说了。”
言麦喆和宋明辛:“……”
两人家境都不差,迟陶这一说他们就各自脑补了一番双方家庭之间的生意往来、人情世故。
“怪不得你能要到大小姐出的重点。”言麦喆恍然大悟。
像他和宋明辛,就是因为两家家长关系好,两人才打小就玩在一起。
迟陶已经没看两人了,他抬眸看着屏幕,言麦喆和宋明辛就只看到他的侧脸。
不说话的时候,迟陶显得神情冷淡。
言麦喆和宋明辛本来还想要问问迟陶跟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只是朋友,但看迟陶没什么说话的兴致,就没有开口。
两人互相看看,偷偷猜测迟陶是不是因为追求郁冉不顺利才兴致不高。
迟陶确实有心事,但不是言麦喆和宋明辛想的那样。
前两天,迟陶在找原身高一的课本时,无意间找出了一本相册。
是旧相册,压在一堆书的下面,大概很久没被翻阅。
迟陶犹豫了一会儿,将那本相册拿了出来。
由于家庭的缺失,迟陶过往并没有这样一本相册。
他想了想,翻开来,神色郑重。
从婴儿长成少年,从懵懂地被大人抱在怀里到游乐园前比剪刀手,旧照片里记录的既是岁月,也是被爱的痕迹。
迟陶翻看着,有时也能跟脑海里的一些回忆对上。
而后他看到了一张照片。
是一家人围在一起的场景,桌子上除了摆满的菜肴,正中间还放着一个大蛋糕。
主位坐了个不苟言笑的老太太,似乎不习惯被人簇拥着拍照,并不怎么看镜头。
迟陶在照片里看到了自己和迟正益,也认出了其余的几人。
这是这本相册的最后一张照片,也是原身母亲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
她是拍照的人,故而不在画面里,但坐在最中间的老太太,是她的母亲。
迟陶的外婆。
照片的右下角,记录了一个日期,后面跟着一句话:“摄于母亲寿辰,阖家团圆。”
迟陶盯着那行文字,陷入沉思。
他的记忆里有这一天,是原身母亲带着一家人给外婆过的最后一个生日,没能等外婆下一个生日到来,原身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在这之后,迟正益也带着迟陶去给外婆祝过寿,被赶了出来。
外婆直到现在都不肯见迟正益,连带着对迟陶这个外孙也不亲近。
原身失去母亲,跟迟正益关系越来越差,在外婆那里也得不到关心,越发认为这世上没人在乎他,渐渐地连老人那边都不愿意去了。
前几年外婆的生日都是迟正益叫原身去,原身心里其实不太乐意。
去年原身心情不好,更不想去外婆家贴冷屁股受气,所以谎称去了,实际上是跑出去跟狐朋狗友玩了一整天。
这事后来原身不小心说漏嘴,被暴跳如雷的迟正益用皮带狠抽了一顿,父子俩两个月都没说话。
迟陶看着照片上记录的日期皱了皱眉。
外婆过生日过得是农历,原身从来都记不住,但以往外婆生日大致也就是在九、十两个月份。
迟陶拿手机查了下,发现今年外婆的生日对应的正是假期末尾。
曹曦还没旅游前,迟陶听到她跟迟正益打电话,问起迟正益回来的时间,说是要忙到假期之后才会回来。
所以,这一次完全可以迟陶自己拿主意。
迟陶有点头疼。
面对突然多出的“父亲”迟正益,迟陶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
迟陶不认为他可以去判断原身是对还是错,他拥有原身的记忆,知道原身的所有想法和选择不光是出于他自己,更是他身处的环境一步步推着他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