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面的教皇像是压根就没听清宋世安刚才问出口的问话似的,他浑身抽搐着胡言乱语,面色惨白地不断往外冒冷汗,像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信念崩塌的痛苦让他一时难以分出额外的心神:“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应该,你一定是在骗我……主,我慈悲的主……”
“行了!没听到陛下刚才问的话么?!”一条鞭子就在此时直直甩在了教皇的身上,直接选择用痛苦来让面前这个疯子冷静下来。
审讯人拿着鞭子,毫不迟疑地直言给眼前的施以更多的绝望与痛苦,冷笑出声:“说,把你知道的都给我老实说出来。你不会还期待着什么神明出现,把你从这你救出去吧?!”
教皇终于被疼痛唤回了理智。
他盯着审讯人手里抓着的鞭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估计是心里也最终绝望认同了对方在刚才说出口的这些话,沉默了片刻后彻底乖顺了下去,最终用带着畏惧的颤抖语调说道:“我……我知道的其实也不是很多。”
“我只知道,只要我向神祈祷,诉说教会遇到的麻烦,神就会回应我的祈愿,适时给予我们帮助。至于边境的那些兽潮……我知道的真的也不多,只是偶尔看着觉得有些凑巧,才猜出来一点的。”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之前贵族都没把教会看在眼里,我也是不得已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彻底抛却了刚才那一瞬间张狂的神色,在彻底认命后,他在说话间也不忘示弱,试图以此来表现自己的无辜。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言语间的所有修饰都是无用功。任凭他话语中的自己再这么可怜无助,也没能达成半分他期待的结果。
宋世安:“真的只是知道不多?真的只是不得已?我看你这样,你其实心里应该都清楚得比谁都清楚吧。就我刚来王都那会儿,我看你可是一直都在享受着那些伴随着灾难与恐惧生出的权势啊。在你眼里,常年被兽潮侵袭的边境难道真的就无关紧要么?”
教皇不敢吭声了。
这无声的沉默已然近乎等同于无可辩解的默认。
宋世安还有别的想问的东西,简单逼问了几句后,见状也清楚再往下细究,恐怕还是没办法从对方口中撬出多少发自内心的歉意。
他倒也没有多少再继续深入谴责、单方面得表演谴责的兴致,于是暂且转移话题继续往下追问道:“好吧,暂时先不说这些,我们先说说别的事情吧。”
“在不久前,我在帝国内发现了一个持续了数十年的针对帝国的阴谋,发现有人施展邪术伪装神明。你在这之前,有没有亲耳听见什么陌生的声音自称神明出现在你耳边?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听到这个自称神明的声音的?在最开始听到这个声音前,你是不是捡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说你口中的这尊石像,其实就是你在这之前捡到的?”
……考虑到位面之间的不同,结合了之前从魔尊口中得到的信息,宋世安还不忘适当修饰了一下自己的用词。
教皇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似乎是想要辩驳宋世安口中的“阴谋”、“邪术”的形容词。
但形势比人强,他看着世安·宋那张威严的脸,很快就失去了反驳的勇气。
教皇最后还是小声地老实回答道:“我是在上一任教皇逝去后,才在对方留给我的信中知道这件事的,过去从来就没捡到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这份能与神明沟通的能力、包括那尊能直接和神明对话的石像,都是上一任的教皇留给我的……还有,这真的不是什么邪术,神是真的存在的。”只是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生命,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信仰,他最后小声地反驳了这么一句。
宋世安心情不大好地冷笑嘲讽道:“这还不是邪术?!这种靠伤害他人来换取信仰的东西要不算是邪术,那什么算邪术?!”
教皇被宋世安这一噎,当即缩着脖子再不敢说出什么话来了。
只是事情似乎至此又陷入了僵局……
宋世安几乎已经能想象,之后自己问出的所有疑惑,恐怕都会得到诸如“从上一任教皇手中继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位神明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具体原因我什么都不清楚”这两类大同小异的答案。
和上一位能提供线索的魔尊相比,作为一个一无所知的继承者,一位对神明不敢提出半分质疑的忠愚信徒,他对他信仰的那位“神明”恐怕只能说是一无所知。
所有对方能给出的线索答案,恐怕那位再无神志的魔尊都能把话说得更加全面细致。
……如果这位教皇无知到在最后只能给出这点线索的话,就只是这些内容恐怕可没办法让这些跟着他一起来到这个位面,还或多或少质疑他身份的修真界修士满足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