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孚雷大人征战四方,这或许是在我们长眠后被征服的一片大陆也说不定……”

……

他们说着说着,话题开始转向另一个方向——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自己的女巫啊……“一人惆怅。

“巴塞洛缪和布雷尔在三天前就被自己的指头女巫找到了,她们甚至还是骑着马来接他们的!”另一人羡艳。

“马算什么,我未来的女巫可是会把狮子混种的缰绳塞进我手里的女人!”

“盖文算了算了,那玩意儿可不兴骑……”

这三人兴致勃勃,维克始终都保持缄默,一副我有心事的样子,成熟男人贝纳尔则是默默烤肉吃肉,并不想参与这群人幼稚的闲聊。

暮色渐沉,正当众人享受完美食,准备好好休息一番时,一种可怖的,如同厉鬼哭嚎一般的惨叫声十分突兀的在艾雷教堂的上空响了起来。

这些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惨叫啼哭声此起彼伏,怨气冲天,仿佛有成千上万个怨灵在耳边撕心裂肺地尖叫,绝望又凄厉。

在场五名褪色者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皆在瞬间变了脸色,齐齐站了起来。贝纳尔的手按在了剑柄上,神色戒备:“什么声音?”

一群人当中只有我还在地上坐着:“没啥,就是外面那些绞刑架上绑着的罪犯苏醒了。”

众人将信将疑地看我,维克迟疑片刻,总算肯开口了:“罪犯?”

“应该是吧,反正就是外面那些杆子上绑着的干尸,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罪犯,总之他们都已经死了,白天晒太阳,晚上出来亮嗓子。”我安抚道:“没事的,他们就只是叫一叫,不会从绞架上下来的,我都在这听了五个晚上了,你们要是嫌吵的话,让咖列给你们拉一首曲子,虽然我觉得他拉二弦琴像锯木头。”

圣诞老头在角落气的瞪眼,反驳:“我那是以前生意好,没时间拉!琴不离手你懂吗!”

“嗯嗯嗯。”我敷衍地哼哼,老头生气的骂骂咧咧,可还是把琴抱在怀里,思索一番,然后认认真真地拉起一首曲子来。

这曲子旋律同其他流浪商人拉的无甚区别,约莫是流浪民族家乡广而流传的一首家喻户晓的曲子,属于听音识人,听曲识商人的一种招揽生意的手段。

其实说实话他拉的不难听,当初在游戏里我就奇怪:为什么别的流浪民族商人都会拉二弦琴,只有咖列把琴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穿来之后才知道,老人家是真的太忙了,艾雷教堂每天都有褪色者光临,根本不需要拉曲子来吸引顾客,没有时间陶冶情操,这才导致手生了而已。

贝纳尔走到教堂门口,确认声音的来源的确只是外面绞刑架上的死人,这才放了心,回到赐福边坐下。

我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从洗完头到现在我一口水都没有喝,平时下午应该是我去亚基尔湖打水的时间,今天却是耽搁了。我站起来,走到锻造台旁边解开拴驴的绳子,顺手拿过咖列的水囊塞进驴背上的行囊里,牵着驴走到众人身边:“我要去湖边了,有人需要我帮忙打水喝吗?”

“太晚了,我和你一起去。”维克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来坐在地上,听见我的话又站起来的贝纳尔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把自己的水囊递给他,再次坐了回去。

维克一手拎着同伴们的水囊,脚尖挑起地上躺着的一支长矛,长矛在空中打了个花里胡哨的转儿,稳稳落在他另一只手里。

少年冲我扬起脸:“小姐,我们走吧”

这家伙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散发荷尔蒙。

我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

绞刑架上的阴灵哭声和咖列不甚优美的弦乐声在背后渐渐远去。

我骑着驴子,维克走在我身边,他从出了教堂就没再说话,直觉告诉我应该是自己方才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让这位骑士哥哥不开心了,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哪句话出了问题,也拉不下脸开口问他怎么了。他不说话,我干脆闭嘴当哑巴,边走边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