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闫朝阳又向四周看了看，扒着树干奋力向树上爬去，还真上去了，林晓拉了他一把，让他坐在旁边另一枝斜伸出来的粗一点的横枝上，坐定之后，拍了拍手，闫朝阳看了过去，尽量忽视林晓的惨样，抬了抬下巴说：“说说吧”。

林晓低头抿了抿唇， 轻声说道：“刚才骑摩托车过来的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我家里都有谁在，我妈……”声音有些嘶哑，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他知道闫朝阳想听的不是这些，但这就是他想问的， 却突然有点儿问不下去了。

“那几个人是来搞直播的，说是做公益的，应该是利用人们的同情心让大家刷礼物赚钱，这应该是一伙儿惯犯……”

“直播我妈妈吗？”

“怎么说她的？”

林晓越问声音越弱。

“你觉得他们应该会说些什么？”

林晓突然不敢看他了，低下头，垂下眼，眼圈发红，泪盈于睫，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吹落他眼中的泪水。

闫朝阳突然心疼起来：“他们只是在网上筹款，说是给你妈妈治病，不过已经证实了，没给过钱。”

“谢谢！”声音低哑，哽咽。

“不说说吗，你趴在这儿，难道不是想找机会把她带走？”

林晓抬了抬头却没有看他，刚想张嘴……

“说实话，一句也别编，我是来帮你的。”

林晓扭过头，用袖子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开口道：“我想趁今天晚上没有人，去把她带走”

“你怎么带，她现在应该走不了路了，长时间卧床，脚部和腿部的肌肉已经萎缩，估计站立都困难”。

“没打算让她自己走，我是准备背她到进城的那条路上，然后打120，叫医院的车来接的”。

“之后呢？”

“先给她在医院检查一下，再到其他城市治疗”

“再之后呢？”

“看情况是给她找疗养院，还是接到家里照顾”

“然后呢？”

……

“什么”

“等你把你妈妈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的，然后呢？”

……

“不知道”

“你不知道？”

……

“我是想问，所有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们呢？”

闫朝阳用手指向林晓又指向自己，然后在空中圈了一下。

林晓低垂着眸子不说话了。

那天晚上，闫朝阳给他穿好衣服，跟他说了抱歉，他当时觉得闫朝阳看见了自己的身体，接受不了，拒绝了他，现在看到他跑来找自己，还有他问话的态度，又觉得不确定了，会不会是那天自己想错了，难道自己没有被嫌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