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枯树杈的旁边又冒出来一根新的树杈,树杈的顶端同样戳在厚厚的雪地里,先是画了一个圆,又在圆里面画了一双偷偷看着猪鼻子的豆豆眼,以及一张委委屈屈向上撇着的嘴。
沈南星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画的,动了动眼珠,把目光挪到了从刚刚开始就蹲在他旁边的易风辞身上。
易风辞的脚还没好,自己给自己绑上了一条绷带,估计也洗了脸,脸上的胡子清理得干干净净。黑色的运动款羽绒服套在板正的西裤和衬衫外面,多多少少有点不相配,但他脸长得好,倒也不会有人注意他是怎么穿衣服。
沈南星看了他几秒,没什么表情地把脸扭到一边,继续认认真真地画着小猪,结果越画越气,一个用力过猛,不小心把树杈戳折了,“嗒” 地一声脆响,彻底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易风辞起身换了一个位置,来到他的正对面,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他冻得红彤彤的手。
沈南星想要挣脱,但依旧挣脱无果,只得气冲冲地说:“我还在生气。”
易风辞捧着他的手搓了搓,往他的手心里吹着暖烘烘的热气,“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在我面前瞎晃?
沈南星使用了他个人认为极具威慑力的眼神攻击,结果易风辞根本没往他眼睛里看,继续暖着他的手说:“你气你的,我暖我的。”
“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暖手机器。”
“毕竟惹你生气的是我。”
“你怎么能反过来,把自己冻到?”
第48章
明确关系以后的第一次分居,是易风辞主动提出来的。
沈南星跟着他从外面回来,发现杂物成堆的次卧已经被简单地收拾了一番。
床上没有床垫,只有一个硬邦邦的棕垫,棕垫上面铺着一条深咖色的床单,床单上面放了一个与主卧寝具同色系的枕头。
很显然,这个房间还没有收拾完。
两箱子杂物放在墙角,地上还堆着一堆没有收进垃圾桶的垃圾。
沈南星早就把自己的手抢回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回到家里不太冷,驱走了他刚刚在外面冻出来的寒气。
他冷漠地瞥了一眼次卧,又看着易风辞站在门口脱掉羽绒服,和他在主卧门口打了个照面,转过身,走了进去。
次卧脏只是其次,主要是冷。
即便客厅和主卧的空调全都开着,由于房间布局的问题,依旧没办法把暖烘烘的热气吹进去。
沈南星昨晚想过来睡,开门的瞬间就被一股寒气轰了出去,如果真的要长时间在这里睡觉,等同于睡在室外。
不过易风辞似乎早就想到了解决方法,也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一台电暖器,此时正放在床尾 “嗡嗡” 地吹。
沈南星冷着一张脸稍稍放心了些,不再管他睡什么地方,回到卧室换了身衣服。
距离事情发生到现在,还不到 24 个小时。
但这短短 20 多个小时的时间,却彻底颠覆了沈南星对易风辞的认知。
在他眼中,易风辞一直都是一个弱小可怜需要他挺身而出、需要他保护的人,可现在却告诉他,这些所谓的弱小可怜都是他所营造出来的假象的?让他怎么立刻接受?
而且真实的他又是怎么样的?
是能够以个人实力制衡林家关系的林氏的执行人?还是那个谢元一口中骨子里凶煞吓人连绑匪都要退避三舍的 “易哥”?
虽然易风辞已经给出了真诚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