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菽平常只要能吃饱,基本都不是那等闹人的孩子,她昨夜却已经饱了,不大敢招惹得了新玩意儿的郎君。
她可不想回忆满身牛乳与西域香料的味道了,大约再度与郎君生儿育女前,也不想再吃卤煮一类的小吃。
圣上正欲入浴间,听她这样说,明示侍女道:“将殿下抱到外间去,朕有几句要紧的话想和皇后说,你们都下去罢。”
阿菽本来嗅着母亲怀中香甜的气息都快睡着了,忽然被别人抱走,忍不得这委屈,忽然“啊啊啊”地舞手弄脚,叫杨徽音都心疼坏了。
“他一个小孩子又听不懂,郎君想说什么还要瞒着人,”杨徽音咬唇,不大自然地避过圣上目光,那目光几如利刃,寸寸挑开她衣着,直驱中心,“何苦叫他夜里睡得不安稳?”
“一会儿皇后亲自服侍朕沐浴饮水,这话叫阿菽听了,大概会嫉妒。”
她有些气急败坏,就知道他原本存了这样的心:“这还不如郎君吃药那些日子呢,一点也不节制,隔几日不好么。”
圣上以指抚过她唇,至唇珠处微微按下,几乎教女郎檀口先尝,柔声道:“那怎么成,瑟瑟孕中惦记了好久,若不灌个饱,还不嫌弃郎君无用?”
她情知逃不过,有些半是被郎君威慑,半是柔顺地跟随到浴间,说是伺候,也不过是站在氤氲热气里,瞧郎君逐渐露出劲瘦的腰腹。
健壮臂膊还有女子锐利细碎的指痕。
尽管也不是初次承宠的后妃,她被刻意延长更衣过程的郎君这样注视,反倒更难耐,说起白日的事情:“哥哥,伯祷还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是君上,还和他一道起哄。”
她低头取了郎君衣物放好,仍如宫娥害羞,“多亏朝阳也是个豁达的人,哪有拿她和孩子混在一堆取笑的?”
“皇后的弟弟迎娶朕的妹妹,亲上加亲,宗室固有之,”圣上今日仍取用浴桶,悠闲坐其中:“朕的亲妹也有许多人追求,未必会等宇文冕。”
“亲上加亲,郎君还真敢想?”杨徽音取了澡豆替他擦匀,以瓢取水泼洒,好笑道:“圣人瞧瞧清楚,长公主适婚时,您这位妻弟才几岁?”
“个人自有个人的缘法,朕也没办法强求,”圣上忽而与她对视,促狭道:“国朝男子十五至二十成婚,朕也是三十才与瑟瑟在一处。”
圣上轻声道:“有些时候总以为最好年华却不能逢良人,不过朕以为,若是朝阳遇到她心许良人,什么时候出嫁都不算晚。”
杨徽音点了点头,长公主本来就是上皇与太后精心呵护的明珠,嫁人与否似乎并不要紧,只是说起嫁给伯祷,在现在的她瞧来还是有些不符合实际。
“圣人以为伯祷有了封狼居胥的志向,便可进一步做霍光么?”杨徽音微微嗔他:“上皇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