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道基松动的迹象。

他的精神一半恍惚，一半清醒。

所有过往云烟时不时在脑海里浮现。亲情、友情、爱情等等，一幕幕悲欢离合，一件件开心、痛苦、悲伤、失望的往事，就像电影一样不断放映，从头到尾。郑峥知道这是件很危险事情，但就是无法控制不去想它，好像陷入泥潭越走越深。

四角琉璃盏灯的火焰忽暗忽暗，也不知从哪个角落吹来阴风，把旌旗吹的哗哗响，明明被隔绝在一个独立空间里，但他看到了满天神佛妖仙在那里举世大战，星辰损落，星球崩溃，无数生灵涂炭，整个世界重回洪荒世界。

不能这样。

郑峥心里不断呐喊，可是天魔娇笑以及飘渺声音不断干扰视线神经，甚至还能看到蔓妙玲珑身影在眼前浮过，仿佛听到呢喃声音，不断在呼唤他，休息吧，睡一觉吧，这世界活着太累了。

困了，真的好困。

冥冥感觉天空开了一道缝隙，暖洋洋太阳照在身上，整个人好像就在云端里飘，有多久没有这么舒服惬意，自由自在了？

郑峥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丝满足之色。似乎根本不知道在自己身体外，已经有黑红色的火焰透体，如果白素贞她们看到，一定会吓的魂飞魄散，那完全是由业力凝聚而成的业火红莲。这种情况下，固然可以化解前生后世所有因果尘缘，但是最大可能：就是把自己烧成灰烬，永世不得轮回。

很明显，郑峥已处在一种极度危险的情况下。

可是没人提醒他，没人帮助他。

只有那温柔慈祥声音不断在告诉郑峥，可以休息了，可以放下所有了。

“当。”

一声细微清脆声响，忽然在郑峥脑海炸开，接着紫府丹田传来清流，接着玲珑塔顺着元婴开始不断旋转，一股狂暴真元瞬间涌向四肢百骸，锥心疼痛眨眼把它从死亡边沿拉回来，所有天魔消失干干净净，业火红莲也散在空气之中，他的脑袋重新回复空明。

郑峥立马张开双瞳，骇然发现七盏琉璃灯已经灭了六盏，四角旌旗折断三角，案上香烛几乎熄灭，只有断断续续青烟时不时飘起，头顶上全是阴风黑云在呜号，坛下弟子已有大半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有半点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