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陵举人?罗子璘?”
夏诚摸了下自己的额前逐渐长(zhang)长的头发,心里很烦躁,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让他心里拿捏不住情况,深吸了口气,他开口顺问讯到报信者所说的来话信息道:
“即是庐陵举人,那他家一定就在这庐陵(吉安)城内或里外附近,李天成,你马上去派人去给我抓,不、你亲自去,就是掘地三尺,把他的家儿老小全给我抓起来。”
“是!”李天成听着夏诚动了真火的言语,忙抱拳就要下去。
“等一下,另外将那个白鹭洲书院的姓龙的教书匠带过来,既然是个举人,少不了这些读书的臭老九们互相都认识!我倒要了解了解是什么人,这别人都望咱们如虎,他倒上赶在咱们面前捋虎须!”
伴着院里传来的马叫,领命的李天成带人紧急出了门。
在安排何明亮将前来报信的信差安顿了下去,夏诚却心里不舒心极了。
唉,误人的老叔!
刚刚三两句话说的风轻云淡,他夏诚面上显得不将这事放在心上,可实际上泰和的被占,形势陡转,必然引起一系列的恶化,庐陵(吉安)城这个吉安府的水路道路汇治城池已成了不稳定的所在,兵者——势也!应如沸汤灌雪,毫无碍阻,一鼓到底,如果他保持住势头,所有人只会避他三分。
而他如此窜动掠地,以有线的兵力疯狂扩张地盘,无非是看准了江西空虚,清吏昏庸怯懦,不敢与之争横。
在此时间以有限的兵力占住最大的地盘,完成一次闪电战势头的蟒蛇吞象,直接“吃”个饱,以获得最大战争利益。
可庐陵举人罗子璘的胆大妄为,在他势头最甚时,转过身来立马戳破了他的“邪教长毛”吓人的纸老虎面具,使得吉安府的各县厅控制枢纽成了一块飞地,也同时使得大家看清了他的本色——只是一股来势凶猛、但体态上,却是个大小长的像“猫”的虎。
痛打落水狗是众人最喜欢的事情,面对受伤的老虎,是个人也能勇敢起来,三四米的大虫不敢打,。
如果他夏诚不能立即将突然冒出的罗子璘及其团练消灭,或将泰和城夺回,那么很快就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罗子璘”冒出来,他的沿江攻略,闪击席卷江西赣南部分一地,也将功亏一篑。
…………
“吱吱,”一只老鼠探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个正襟端坐,三十左右的壮年辫发男子,那人在地上拿树枝划写着什么,可老鼠却探鼻子嗅气,只关心有没有晚饭的残羹吃。
“出来了,小夏帅要见你!”
“吱——唔——”参将署的前进跨院柴房被人推开门,两个散披长发的积年“长毛匪徒”各按腰刀,进了来,一人拿着马鞭子示意指道。
老鼠惊吓的跑开,拿柴枝写字的龙文彬从容淡定的拍了拍衣摆上的土,看着地上的“宁静致远”四字,站起丢下柴枝,有些不迫的先自发走了出去,这幅气场倒把提人的两个夏诚的亲兵摄住了。
这两人头一遭见识到像“和尚”一般超脱的人物,各自有种说不出的慑服。
进到三跨进的内院正堂后边堂卧里,刚掀开里卧门帘,里头厅桌的罩灯也自黑暗中映出一片昏黄光亮来,有些让人在深夜黑暗中感到了些温暖。
桌光照射下,挑起门帘的龙文彬看见发长尺盈的小孩夏诚撑坐在雕花床边,他的两只眼睛里有种朦胧的茫然与执着的跳动,像是一个人要开始下定决心的表现。
而夏诚的眼神也受到门帘挑起瞬间的光线变动,眼神看向了门口推押进来的龙文彬。
“先生你来了,坐吧!”
“有话就说,有事就讲,我不受你们乱臣贼子的敬崇,要是想拖我下水,大可不必开口!”
“先生这么拒绝我的盛情么?难道不知道我这个人最厌恶别人违背我么?”
“可吉安人最喜欢拒绝叛逆了!”
“何讲?”
“吉安有几个人不让我答应你!”
“谁?”
“无他,胡铨、文履善(文天祥、字履善)尔!”
“嗯?”夏诚正抬眼看了他一眼,“先生不妨坐着说,站着太累!”
“可惜了,像你小小年纪,怎么能逆反朝廷,将黎民百姓置于血水之中,而你手下的这些人,他们的性命交付你手上,你却让他们大造杀孽,劝你还是迷途知返……”
“够了!”夏诚打断了正端坐的龙文彬道德书生的滔滔大论,他斜眺了一眼龙文彬,道:
“先生知道陈胜、张角、黄巢、王小波、方腊、徐鸿儒这些人么,你以为他们是光凭口舌勾动的众人与他造反么?”
“可你背逆朝廷……”“好了,废话不多讲了,告诉我,你认不认识个叫罗子璘,他是这吉安城里的举人,我现在需要知道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