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军帅!”
千钧一发之际,李天成的表现倒有点猛,抽刃不惧,赶马上前叫喊着,听令的亲兵们急端着火枪上前,胡乱摆了个排枪的阵势,将夏诚护在后边。
“弟兄们,你们顶着,我先撤……!”夏诚心里无耻的话还没等说出口。
河岸上倒先爬上了十来个人来,看样也是太平军士,这些家伙原躲在河桥低下避阴、聚众赌博,违令正赌的爽,听见外面枪声响起,知情况不妙,一个个急忙跑了上来。
上来后,一见这情况,二话不说,就扒开河岸边的那五六堆茅草,漏出一门门虎蹲炮来,“轰!”,桥上石砖炸的飞旋,两匹清军伤马轰然倒地,一匹受惊窜到了河里。
除了留几人操弄,余下士兵则直接抱起扒开的茅草,几步抱丢到桥头上,放火烧了起来,马儿受惊于桥上被炸四飞的砖石,桥头的熊熊火光,河岸炮口正对处冒出来的火团雾块,及庞大的声响,不断仰蹄跃步的立起,开始拒绝前行。
“开火!”李天成见状,急驱马上前,指挥亲兵们几步上前于河岸上排成一列的肆意开火。急射而来的弹丸射倒了五六个清军,七门虎蹲炮子母弹丸一连轰射过后,炸死炸伤十几人,桥上进攻的清军终于趋于崩溃。
排头清军从桥上开始急抽马返身,清军骑兵也纷纷试图退却,或于原地被挤打转,或有几个慌乱间连人带马被推挤下了河。
那侧的乌兰泰则大吼大叫,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么一点人居然就挡住了他,因前败而深深自责的他此时怒吼连连,驱马拿刀上前砍死一个从桥上刚跑下来的持旗无名骑兵小卒,驱赶着要溃退的清军骑兵赶紧冲过去,
他甚至右手一刀砍死那小兵,左手一把拿过那砍死小兵的旗,带头鼓舞般着冲锋。
敌人并不强横,人也并不多,难不成他乌兰泰现在连这点人数也战不过了?这大清的江山他乌兰泰绝不容人夺了去,性格里的强横驱使他亲自扛旗攻上。
清军受其气鼓,再次向前涌来,乌兰泰持旗冲的最快,一会儿功夫已经冲到了桥上清军的中前段,虽说有清军故意拨马绕开缘故,而桥头已经有两个清军蒙住马眼,冒火冲跃了过来。
虽说天热,但此时此刻的夏诚汗透衣澈,额头只觉一阵发冷,他抽出象征军帅权利的配剑,内心恐惧感似曾相识,当初刚至,与向荣交战时,屈甲围歼清军中,突围的福谦挥刀冲他而来的感觉再次涌上他心头。
“轰隆!”“大人?/……”
随着河岸某炮一声炮响过后,桥上忽然有些混乱起来,部分中间清军忙挤着脑袋往内侧扎,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传来,随后清军骑兵们急簇拥护着某人受惊般状往回逃撤,那个凶悍的乌兰泰也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了他手持过的血污旗子。
事实证明谁也不是铁打的,是八旗子弟也不意味神佛就保佑他。
炮弹无眼,一发碎弹块削过冲锋太前的乌兰泰的额角,刮去一片血肉,霎时涌流下的血直接糊了他一脸,勇猛的乌大人不得不急弃旗,拿手护掩额伤及出血,疼痛感由神经快速传递入脑子里,整个人差一点就失手摔下马来。
周围清军见其额角出血甚大,半副经血染过的面目,捂伤的手也染成了赤红, 几乎催马上前,乱涌成一团,簇拥了他赶紧回撤,吵吵嚷嚷的,对过桥作战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都统大人的命要紧,当然自己的小命也要紧。
冲过桥头火堆的三四个清军,只挥舞的骑刀来回砍倒了两个不急反应的,就被其他守桥太平军卒几矛子戳倒所骑马匹,相继扎成了血窟窿。
李天成也紧急催马迎上,错马剁翻了其中要返身逃回的一个,惨叫与呐喊此起彼伏,河岸炮口则乘乌兰泰受伤之机正在重新装填着火药,夏诚心里忽上忽下,敌强我弱,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最后心里一横,md,命没了就没了,赶紧跑吧!
“夏诚哥儿勿慌!僚瓦族人在此!”一个闽南女声这时从身后快速向前响来,只见乌瓦儿带着百十来人的族人从身后涌了上来,赶上了战场,她挥喊指舞着手里的一柄长刀,涌马杀了上来。
“保护军帅,快杀清妖!”“杀妖!”“杀啊!……”吴公九突兀的急叫声与士卒的呐喊声交杂着,从后面传了上来。吴公九边喊边鼓动周围的士兵赶紧冲上,看样子确实是去叫救兵去了,侧边南溪山脚草丛也喊来“杀”声,涌出了上百太平军战士,骑马打头的正是师帅卢盛。
正欲要撒丫子跑的夏诚几乎气壮胆足,瞬间男人之气倍增,“抓住那个鞑子妖首,不要让他跑了!”
他肆意的挥剑高叫着,与不久前乌兰泰要抓他的呐喊表情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