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在割据永安一城之地,占据以城为中心四十余里的地面范围后,开始强征附近七十余村落的粮草。
时正值秋季,大量的米粮在地里果穗累累,垂头弯首的,都快成熟了,有不少逃跑的地主士绅的田地稻谷皆无人收割。
眼见已至秋收,于是洪秀全下旨,号召除前线将士外,城内老幼妇孺皆出城去收割附近逃亡人口的稻谷。
同时谕旨暂时处于“太平天国”境内的七十余村落村民每家只准留够口粮,余粮皆交圣库!违者杀头。
清军这边则更狠,乌兰泰等将领直接派人拿火把窜去田里放火烧苗,见田就烧,妄图饿死城内太平军。
至于老百姓,清军将领表示呵呵,只能说活该你倒霉。
太平军这边征粮只征一次,并补发圣库粮票一张,言明“日后”太平天国成功,必以此票加倍奉还。有些白纸套“白狼”之嫌。
清军这边则分好多山头,部队来自全国各地,也直接,你抢我也抢,轮番祸害每个遇见的村落,先是潮勇先到村民家里抢夺一番,于是东勇后至,楚勇再来,川兵再抢,等等,不给东西就是长毛,通匪……一系列罪名。
太平军这边只是粗暴的征粮,因严酷的纪律约束,士兵私藏银钱要杀头,淫戒犯了,更要杀头,像后来卢贤拔合法夫妻两个,且卢贤拔身居高位,过夫妻生活也需要在野外偷偷摸摸进行,一经发现,差点没被砍头,有多严厉,可想而知!
清军则不光毫无限度的强抢东西,而且毫无纪律,在此过程中,辱人妻女,并不少见,逼的不少人烧掉自己房子,一气之下举家参加了太平军。
但在清军将领看来,自己士兵干这些没毛病,士兵打仗就盼着这些东西,还能增加士兵的凶狠与胆气,更应了那古句话,匪过如梳,兵过如剃。
乌兰泰的几次南线一线的独自进攻,皆被防堵了回去,于是他明白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吃不掉永安城里的这伙太平军的。
此时的他迫切需要北线同他一道共同发起攻势,呈南北夹击之势,使太平军顾此失彼。
乌兰泰不由的给北路的姚莹写信,希望助他一臂之力。
10月4日,李能臣、刘长清两部七千余人经过长途跋涉。始扎营在距州城东北十余里的古排。刘李两部扎营在古排要道处的两座平山上,两大营彼此相望,相距一里左右,两山之间中夹一条通往桂林省城的大路。
毫无进兵打算,完全给人感觉是以防守为主。
太平军则在其向南五里的凉亭、龙眼潭一带预防当面清军的进犯。
清军又以此两部各抽四百人外带招募的兵勇及地方团练共计两千余人把守北面昭平要道,以图北路防堵。
李瑞一部则被调往永安东路一带的荔浦一带,12日又得到命令,要其前往关隘天险著称的古苏冲处防守,因为道路原因,要转道平乐,加以山麓地区,李瑞的部队走的非常缓慢。
此三人原本归乌兰泰调动,但此时俱在北路,也是各有原因。
当初李能臣、李瑞因乌兰泰的独吞攻破新圩的大功,一个人独自的吃相上相当难看的同时,又还让他们去防堵转战北上的太平军以推卸责任。
李能臣、李瑞走到半路故意不奉命,加以两者与乌兰泰都在塞尚阿前互相攻讦,两下里各生怨恨,几欲私械,赛尚阿最后活稀泥的将两李二人俱掉北路去了。
刘长清原本调拨在乌兰泰手下,但因姚莹担任前线翼长,管制永安北线事宜,乌兰泰为欲驱使北线兵将效力,遂让其带去北路,有了自身一定实力,才好管带北线诸将,不让其被北线向荣部将好过分的阳奉阴违命令,将姚莹他当纸上翼长。
再者刘长清在向荣手下待过,与向荣部将熟识,也有几分情意在。
故而此三人俱在北路,只一意防守。外带向荣手下一大波兵将,但因向荣夺职一事,一个个的只在前往防堵的路上磨洋工。
眼见太平军占据永安已半月有余,13日晚,夏诚吃罢晚饭,此时太平军存粮较多,故而人人可吃个八分饱,夏诚作为旅帅,在每个月月初,还可以领到一斤的肉食来,虽然肉里的一斤含有不少的碎骨头。
夏诚作为前世无肉不欢的一个人,自然是很想吃独食,但他到底想图“大事”的人,便将肉一次性煮成汤,以犒劳那些训练出色的人。
每次大伙一起喝肉汤的时候,夏诚都有些想哭的冲动,这原本都是老子的啊!
帐外正处夕阳,吃饱了肚子的夏诚在营帐里想早些睡,又睡不住,干脆拿了在进驻这清军营房时,在一将领墙上找到的一张弓把玩起来。
此弓弓身当初找到时浑体乌黑,上面有着细腻的包浆,看来前主人很喜欢这张弓,时常用手练射,弓身一角用汉字刻有“护国”二字,一角则刻的是满文。
夏诚拿起手来,拉着试撑了两下,他也不是要射箭,而是以手拉弓练习臂力,他总觉得自己身体太弱了,以前的那个古代夏诚估计没什么营养,身体发育的相当差劲。
使得夏诚老是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打到南京去,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又没有维C银翘片、板蓝根之类的,夏诚心道,万一病死半路那可就好笑了。
坐在床上夏诚干脆拿着这弓当健身的臂力器使了。
正左右拉了两下,就见吴公九在帐门口探头探脑的。
“什么事?”夏诚放下弓,挥手叫道:“不要乱瞧了,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