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辅正军师、中营主帅杨讳秀清奉此令现以各军战功大小,随各有处置赏罚。独鳌山一战,众将士多有功劳,今闻尔等有刘老二一营兼炮子兵共二十二人众小,此战中攻夺得清军大营一座,驱敌千人,斩获不少布裹米粮。
清营虽复失,然尔等勇力天王与吾已然可知,亦知此乃天父天兄暗中庇佑,尔等此战令全军将士士气大振奋,圣军声威亦远播四方,震慑妖营。故此随令此战二十二人皆职进一级,此战之首刘老二胆勇过人,官升百夫长,于贵领刘老二原官职,升营长,倡议者小子夏诚迁该部童子营营长,领牌尾一营。(太平军中牌尾一般指年龄不足十五、六岁或者超过五、六十岁的男子,壮年男子则被称为牌面。)尔等今后更须流血为天朝,使百姓享太平!
此令,左辅正军师、中营主帅杨讳秀清!”
“贵公子”念完后,却看见夏诚只站在一边木木呆呆的听着,好像在思考什么,不由皱眉惊讶推了他一下道:“喂!夏小子,你这么回事?怎么不跪啊?”
夏诚被推的回过神来,虽心里不情不愿,“嗷”了一声,但动作却异常迅速,立马跪下“砰砰砰”就是三个头!我这几个头就当是祭拜你们这些人了。
“贵公子”弯腰交给了夏诚手中的黄令纸,拍了拍夏诚的肩膀,随即走出门去了,夏诚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有些诚惶诚恐的拿着新到手的令纸,走到门边望着门外。
只见门外一个手握腰刀,衣服整齐的太平军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等着让“贵公子”上马。
要知道此时的太平军多半各穿各的衣服,因物资有限,不少人破衣烂袄,露胳膊露腿的,都只是头扎红布,腰上要缠条黄布条为凭证。
而门外此时牵马的太平军居然从头到尾都是太平军的制式服饰,整整齐齐,要知道这样的衣服只有刘老二被发下过来一套!
“贵公子”上马后,马脖下的此时传来的铜铃声不经意间的吸引了夏诚的注意,到这时夏诚才发现马脖子下居然悬着四个铜铃!
夏诚不由的眼神一缩,脖子紧了紧,手心莫名的出了一手的汗。
太平军内部流传着一个不成文但人所共知的事实,起义之初,洪秀全、杨秀清等人通过教众捐献的圣库财物去购买了一批马匹,而后分给了起义的大小将领以及组建了一两百人规模的一支小骑兵。
而因为太平军初起义,服色不一,为了区分马背上将领官职的大小,规格,于是规定天王洪秀全的馬脖子下悬五个铜铃,杨秀清等五营主将马脖下可以悬四个铃,以下诸将马脖悬铃的数目要依次递减,以示区别。
而他们的先锋官,手握四百余人的刘世清,马脖子下也只准悬一个铜铃而已。
按标准,这个“贵公子”居然是未来首义五王里的一位,莫非他就是石达开?这也太年轻了吧!夏诚心里不深感慨!
(石达开是太平天国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历史上他十六岁“被访出山”,参加拜上帝教,十八岁带领村民两千余人打破一路当地团练封锁,就去金田参加了团营造反。十九岁被授予左军主将,统帅数千人,正是此时,半年后在永安封王,年仅二十,英勇就义时年仅三十二岁。
人们一提到石达开印象里总是觉得石达开应该有些老成,年纪大,电视剧里也演老了,但历史上石达开相当年轻,十八岁就带领受其拥戴的乡邻两千余人造反,一路斩将夺旗,到后来打的不可一世的曾国藩曾老头子跳河的时候也才二十四岁,可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我十九岁的时候干嘛呢?在学校调戏同桌的女同学?”此时只有十六岁身体的夏诚躺在床上,左手捏着令纸,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自己新中国的前世,擦拭的枪械也被丢在一边,越想越不是滋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归根到底是新中国不乱,老百姓基本上吃饱喝足,不然我也能成就一番大业!”
这种扯淡的结论安慰了夏诚“脆弱”的心灵,令他稍稍找回些现代人的平衡感与骄傲!
想通的夏诚又看了看手里的黄令纸,字倒与石达开宣读的一致,而结尾处也盖着三个红章大印,他就仔细分辨着这三个大印章拓下的字。
依次分别是“左辅正军师杨”“吏部左尚书卢”“殿前参赞羽林卫陈”
夏诚看着思索着,这应该是目前的太平军最核心权力机构组成。
左辅正军师杨的大印证明即杨秀清是当前的敌前总指挥,他是所有有关军事最新命令的发布者与军事行动主导者,众人所提的提议是否实施及实施的具体细节也由他本人否定或加以肯定后并发布,并且审查一切日常军事生活的行为。
吏部左尚书卢是政府部门人员,此处的卢,应该即是卢贤拔,他在此处则代表着太平军的人员调配中组织机构的作用。作为此时太平军里这个小型的用以人员组织的行政单位,有着提供将士赏罚,人员组织推荐,填补空缺官职的行政机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