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腰围是按照父亲刘训国的尺寸做的,刘三峰个头不低,但身板瘦啊,平常都系个粗布条子,今天粗布条子落在教室了,这裤子总是往下滑。
“王二得,我跟你说,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早上老子就喝了一碗玉米糁粥,要是多吃半个玉米馍,就能打死你。”刘三峰狂妄的说。
王二得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四肢直哆嗦,“刘瘪三,你这种人啊,将来一定进公安局。”
“我日你祖宗十八辈!”刘三峰再次叫骂起来,这些年他是受够了这个动不动就去他家告状的班主任,受够了他的多管闲事,受够了他的双重对待和白眼,新账旧账一起算,必须骂他。
王二得继续追,刘三峰继续跑,直到距离学校远了,王二得才转身回去了,刘三峰站在那里叫骂,直骂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才停下来,心里这个痛快啊,这口恶气算是出了。
不过在他那颗敏感又孤傲的心中,这一抹痛快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迷茫和无助。
他是过瘾了,把王二得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的下场呢?他被开除了呀,从此就告别了学习生涯,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来这个地方了。
但是,不来这里,他能去哪呢?大哥去了部队当兵,二哥跟着父亲,只有十六岁的他,难道要回家协助母亲种地?
想到种地,刘三峰瞬间又觉得,这个可恶又可恨的地方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不用干活,每天还能过的很快乐。
但是,现在这个地方,他以后在也不能来了。
弯曲狭长凹凸不平的土路上,除了刘三峰连个人影都没有,安静极了,天空蓝的纯净,空气中似乎都透露着一抹甜味。
这种味道是丰收玉米带来的,但刘三峰却一点也不喜欢,丰收代表着要回家干活,干很多很多的活,套地排车,掰棒子,砍玉米秸秆,还得掘地翻地,还得种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