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来到千霓楼这等风月场所,居然对周遭一切尽不感兴趣,反而独钟于丝竹之音?从方才起,他便是如此表现,在应付段环山与司徒慕文之余,更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耐,这般人物,倒是有趣。”
思度之间,烟雨姑娘又向唐翎倒了一个万福,已坐回自己位置之上:“不知道寒意公子想听哪一首琴曲?”
“嗯,就方才姑娘刚刚演绎的那首吧。”
“烟雨明白了。”
玉指轻触琴弦,烟雨姑娘已重新勾勒出夜空皎月的一幕,只见她十指起落间,声声空灵深韵,仿佛如今身处之地,并非长安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而是受尽浓雾笼罩的湖泊之中,一叶扁舟,随波而行,反倒营造出一股幽静味道。
耳闻雅乐,唐翎虽是纹丝不动,但周身气息早已柔和下来,仿佛正在回味着某件可勾出他心中柔和的事情。
烟雨姑娘虽在演奏之中,却也不时偷眼去瞄那名古怪听众,随着时间推移,心中惊讶更叫她对唐翎越发感到好奇。
“此人的确是只为琴曲而来,只是……为何偏偏这首琴曲,居然会让他有着如此转变?”
不觉,一曲已尽。
烟雨双手轻放琴上,将余韵按停。
“烟雨献丑了。”
唐翎未动分毫,只是在面具之下再传来一声请求:“请……再弹一首。”
“不知公子可有指明?”
“唉……”一声长叹,“还是方才那首吧?”
“啊?”
这轮惊讶,充斥着烟雨姑娘的不解,但纵使如此,她仍旧是依言照办。
如此,数回,每当一曲作罢,那恍如雕像一般的瘦削身影便会重新提出一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要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