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来意?”对方有点意外。
“不知道。”程游陆答得干脆,“但如今游陆却是心知自己此刻的处境,未来一段时间都必将是天底下最不用为自己性命担忧之人。”
“你倒是自信。”
“当然。”程游陆脸上神色正如对方所言,充满着自信。而这种自信,更令对方迎来了几分沉默,似是在吃惊同时也带上了几分好奇。似是在思度:这一个血海海主,似乎比某个死胖子更具有首领之风。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份淡然,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打算拖延时间,伺机求救?
不顾对方的独自沉思,程游陆已自顾自地做到了他身旁的一张椅子上,为自己的言论作出解释:“依照阁下的身手,在来到之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想我痛下杀手,反而是开声示意,游陆便有几分确定,阁下今夜并非为取这一条贱命而来了。”
“何以见得?”
“因为用不着。”程游陆坦然一笑,“数月前冥王秦无曦遇刺身死,血海的嫌疑当属首位。冥地与栖霞堡因此结成联盟,朝廷之中亦传出了要严惩我血海的声音,如今游陆已成为众矢之的,若是我在这时候遭遇不测,不仅可为血海洗脱嫌疑,或许还能为血海带来几分好处。反之,我若是安然无恙,血海的嫌疑将会越来越大,整个长安的气氛亦会越来越凝重,到了最后,冥地、栖霞堡才能真正结成联盟,与我血海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看来你这次是打算单刀赴会,直面冥地与栖霞堡的进逼?”
程游陆的坦然使唐翎心中泛出几分好奇,但这问题刚出,已迎来了对方的否认:“血海敢于直面一切敌意与仇视,但区区冥地、区区栖霞堡,此刻仍无法给我们造成压力。至于所谓的进逼,也只不过是某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这次游陆之所以来到长安,目的只有一个——亲自会一会那段环山与秦镜生,看看他们是否真的有与我血海为敌的资格。”
这名黑袍来者正是唐翎,虽然未有正式表露身份,但程游陆寥寥数句言语,倒惹得他对这名晚辈生出了几分好意。虽然在上元节当夜,唐翎曾在观星楼与程游陆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自己不愿暴露身份,也没有与程游陆多作交流,对这名程咬金后人亦不能称作太过了解。今夜到来,无非也就是要亲眼验证程游陆的气量风度,看看他是否有担任血海之主的能耐气概。没想到简单的几句交流后,程游陆已将程家一脉独有的豪迈气概表露无遗,而与他那位先祖相比,更是少了几分莽撞,多出几分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