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道:“这税改,当初天启年间也搞过。你这‘清客宰相’也不是白喊的,说一说这税改到底改还是不改?”
这下轮到来宗道沉默了。天启年间的税改。说白了,就是魏忠贤敛财和填国库的手笔,当时什么个情况他自然知道。如今魏党歼灭,这朱由检还要问起天启年间的税改。来宗道难免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朱由检看着冬日的阳光,呢喃道:“当年朕说过,要名利,朕可以给他。只要不是太过分,谁没有个私利心呢。杜如海就是太重利,吞了太多。最后自己就沉下去了。朕,知道你进退有道,所以才会问问你,这税改,行还是不行。”
“可以说行,自然也可以说不行。”来宗道弓着背,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他的双手插在袖子中,恭敬地一动不动。
朱由检抬头,问道:“此话何意?”
“圣上说行得通,那天下何人敢说行不通?即使有反对的声音,只要圣上心里认定的是行得通,那便行得通。反之,若是圣上自己都模棱两可,拿捏不准。那么就像趟水过河,这前边是深是浅,自然要试一试才知道。”
亭中语静,香茗飘然。
过了很久,朱由检才站起来,负手而立,看着那万里无云的天,道:“那便试上一试吧。只是,朕担心会不会太晚了一些?”
来宗道叩拜,道:“空迟暮,那便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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