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有云,‘雷在天上,大壮,君子以非礼弗履’。此卦者必须走正道。”
杨帆继续静静地听着,端起一旁微凉的茶盏,抿了一口。他忽然想起,当年苏青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以为是老神棍胡说八道,现在又有人如此演算出这个结果。
“周易有言‘壮于趾,征凶,有孚’,杨小友只要走正道,定是前途无量。”
杨帆算是看清楚,什么叫苛政猛于虎。他笑叹道:“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默默地从大堂离去。隐入马车,辘辘远行。心情如这萧条的秋色一般,有些惨淡,枯枝蒙上了一层金灿的光泽,却毫无生气可言。他小声呢喃道:“我是鱼还是网呢?”这是杨帆的自问,飘荡在秋日的天空之中。
董其昌该走了。来之时,他拦下了户部、兵部的两位老伙计。其实都明白,杨帆来金陵,不过是权宜之计。至于圣上什么时候念起他来了,依旧会召他回去。然而。他们这些老骨头,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韩千秋送董其昌上轿。上轿前,韩千秋谢道:“这次多谢董老解围了。”
“我不来,你们也出不了这乱子。不过就是面子上难看些罢了。”他罢了罢手,道:“该是回松江府了。”
“董老,保重。”韩千秋拱手道别。秋风中,犹如一根老柳,微风起,衣袂飘飘。他望了很久。才呢喃道:“玄宰才是最大的赢家啊。董家傍上这棵大树,却又不吊死在这些树上,高,实在是高!”
“大人,这税真不收了?”县令有些汗颜地问道。
“收,干嘛不收?不收哪里来的银子上缴国库?那帮老狐狸也明白,网松时就往外拱拱,若是网紧了,一个个也怂得要命。现在还不是什么危难时候,用不着收紧。”韩千秋双手负背,面色冷峻如初冬刀子般的冷风,“今年冬天,来得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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