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与陈三省签字画押,又相谈许久之后,终于告辞离去。陈王廷拿着两套书墨跟着回了客栈。
还没进门多久,行三痴用他平时最响亮的嘶吼,冲着杨帆劈头盖脸一顿骂。杨帆和陈王廷不怒反笑。
“不错,不错。这才有点烟火味。不然你这傲竹还真难以为人师表。”
行三痴一巴掌将一叠东西拍在桌上,道:“好你个杨帆,将这烂摊子直接甩手给我。还得我被一群臭汉子围了半天,衣服上的汗渍洗了两遍澡才消除。”
“哦?那你一定是没有用我给你的那香皂了。试一试,很舒服的。”
“去去去,这洗澡还要抹东西吗?闻所未闻。”行三痴挥了挥手。
杨帆示意陈王廷将东西放下,道:“送你的文房四宝。这香皂你就不知道了吧。若是你再回京城打听打听,那些贵妇人、小姐,都喜欢这香皂。抹在身子上,清洗完后,还留有余香。你啊,在皇陵莫非二十年没洗澡了吧?”
“去去去。在那清河里,三天两头洗澡,我可是有洁癖的。”行三痴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瞟了一眼桌上的文房四宝,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定是没安好心。”
“呵。爱要不要,不要我自己用。”杨帆也不强求,“这书院选址已经定好。就在那来仲楼。到时候,我会修书一封,让京师的来宗道学士过来主持院务,你看如何?”
“来宗道?不妥。”行三痴摇摇头,道:“东林党的人,我信不过。若是让他过来,那在下宁可避而远之。”
杨帆故作伤脑筋地托着头,手指打着桌子,道:“那可如何是好,这没有来老学士撑场面,书院里边谁能担得起这教书育人的重担啊。”他用眼睛时不时瞟着行三痴。
不过行三痴思考得很认真,似乎没有看到杨帆下套子时那猥琐的眼神。呢喃道:“你上次在船上讲的说得不错。我确实没有做官的本事,读了这么多书,连种地要怎么种,漕运要如何便捷。都不知道,更别提行军打仗。既然这样,那就安心当个教书先生。至少,能够让那些有真才实学的本事人,可以通过科举这一道关卡。”
“这么说。行先生是同意当院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