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画舫,已经是有些晚了。马沛文走了几步。问道:“萧半山真的过得好吗?”
“为什么这么问?”
马沛文腆着肚子,道:“如果我是萧半山。还有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等着他。算糟糠也未免太糟蹋人了。听说金陵、扬州要娶这户芊芊的,人都排到十里亭了。虽说是个歌妓,但是人家卖艺不卖身,比某些人都干净。都这么多年了,他萧半山就不后悔吗?”
“我不知道他后不后悔,但一个整日买醉之人,是不是有叹息伤感故人的情愫,我想,应该是有的。但是,那还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啊,我的哥!”马沛文竟然跳了起来,虽然跳了仅仅只有几公分高的样子,但是杨帆确实看到这团肉跳了起来。“若是这萧半山还讲情分,那么就不该抛弃芊芊姑娘。那么芊芊姑娘就该去找他,总要有个了结不是吗?”
“去了只能作践自己罢了。”杨帆缓缓走入街巷之中。画舫笙歌,然而又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辛酸泪,如这瘦西湖,诉不尽,流不干。
……
……
大风起时,刀枪如雨。
杨帆走的是水路,没有看到,河南之地的起义,已经是难解难分。从山西追赶下来的曹文诏以及安徽北上的朝廷官兵,一齐在河南地界上围杀着农民军。各路明军,将农民军围在各个山头,形成割据之势。
一时间,原本就已经气势不足的农民军变得更加不利了。只要明军慢慢蚕食,逐个击破,用不了多少时间,农民军的力量就会被慢慢耗尽。
“舅父,如今明军四面包围,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李自成如今是他舅父闯王高迎祥帐下的闯将,在农民军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身上的那件麻衣破了很长的一道口子,高迎祥转过身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骨针,示意让李自成侧过身去,替他将那漏风的口子缝起来。一个大老爷们,缝得自然很粗糙,随意地打了个线头便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