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月有些气闷,“王周,你没瞎,就睁开眼睛看看形势。你以为你咬紧牙关什么都没说就没事了?”
王周耷拉着眼皮,好像没听见他说话。
弥月怒道:“你醒醒吧,你还指望谁来救你吗?你这……证据确凿,我们手里可是有视频的,还有贼赃,可以告你偷窃手表。你知道盗窃金额在百万以上要判多少年吗?!”
弥月一边说一边拿眼睛去瞄荆荣:多少年?
荆荣忍笑,义正辞严的对王周说:“你大概不知道,我们之前就已经报案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这个判下来,十年以下的刑期是不用想了。”
王周微微变色。
他刚才听到眼镜男说过这块手表百万以上什么的,但那个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冒出来的手表意味着什么。
王周沉默了。
脚步声响起,荆荣的帮手走过来,凑近荆荣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
弥月和荆荣离得不远,但他留神去听的时候才发现这两个人对话用的根本就不是普通话,甚至不大像中文。
硬要描述一下,弥月觉得可能是某个西南偏远地区的方言。
弥月以前陪着林青山去过广西的乡下,时间虽然短,但印象中当地的人说话时候就是这种味道。
那个人说完话就快步走开了,视线都没有往旁人身上扫一扫。他身上有一种沉默又干练的感觉,与荆荣非常相似。
荆荣对弥月说:“先带回所里,警方的人明天一早过来。”
弥月自己也说不清荆荣这话到底是跟他说,还是在给王周施加压力了。他决定再试一次。
“王周,”弥月严肃的看着他,“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王周的视线看了过来,眼神有些呆滞,“什么交易?”
“你把三彩武士俑交给我,”弥月循循善诱,“作为交换,我会撤回报案,让你不至于去坐牢。其余的两件东西,也一笔勾销,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追究你的责任。”
王周沉吟不语。
“这个条件已经很优厚了。”弥月稍稍有些焦躁,“否则等案子递上去,你想毫发无损的出来,是不可能的。我和老师也会盯着这个案子,不会允许有人伸手去捞你……你自己做下的事,总要付出代价……”
一只手按在了弥月的肩膀上。
弥月没有抬头,却已经闻到了荆荣身上那种淡淡的茶香,清新微苦,距离拉开之后却又仿佛留有淡淡的余甘。
真是奇怪。
弥月心想,明明漫山遍野都是树木花草清新的香气,可是荆荣身上的味道仍然这么清晰。
弥月浮躁的情绪重新平静了下来,“你想想吧。”
王周的手在膝盖上抓了一把,又立刻松开。但这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纠结与紧张。
他并非看上去那么若无其事。
弥月心头微定,语气也从容了许多,“之前那两件东西,我可以说服老师,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来摆平。唯一的条件,就是你把三彩武士俑拿回来。这东西本来也不是你的。它是属于这里的。”
王周终于叹了口气,“交不出武士俑,你们就要送我去坐牢?”
“对。”弥月的语气斩钉截铁,“偷走的东西送回来,勉强可以补偿你曾经犯过的错。否则这个偷窃的罪名,你就要坐实了。”
王周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可是东西不在我手里啊。我也没办法……”
弥月如遭雷击,“你说什么?那……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