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越不成体统的样子,六公子陶鸿说道:“林总兵在东海未曾享过此等酒餐?亦或是战场辛苦忘了规仪?”
从刚才的聊天中,陶鸿得知林越不过是出身在滨州、吴州的小士族,家里的爵位连个伯都没有,不过是在战场上混了点功绩,运气好封了个安陵君,实打实的乡野匹夫,小地方来的小人物,前几年和淘淇见了一面,现在当官了,厚着脸登门拉关系罢了。
一段饭吃的极为不痛快的林越抬眼扫了陶鸿一眼说道:“六公子可是在说本君?这也是公府的规仪?嗯,学到了,学到了。”本来一直自称我或是在下的林越,话语里咬字说着六公子和本君,在场之人基本都听出了意思。
陶鸿面生怒意,愤然而起:“你!!!”周围的几个公子也是面有尴尬。
作为定南公的大老爷皱眉道:“坐下,像什么样子!”陶鸿面带怒容的坐下。
也不怪陶鸿会生气,本来他向嘲笑林越的小地方来的没规矩,让这个厚脸登门的小子丢丢面子,没想到林越却反戈一击。
大周朝的爵位传袭分为两种,一是继承人传位制,就是说第一代封赏爵位和土地,而下一辈会选出一个继承人,把爵位和封地传下去,至于继承人的其他兄弟分到什么,全看老家主自己分配。
二则是降爵传位制,这个就是第一代封爵之后,下一代无论几人都能封爵,但是爵位要降上一级,封地等财产平分。如果没有一个中兴之人,几代之后基本也就把财产分没了,爵位也就削减到普通士人。
定南公属于前者,四百年前封定南公,四百年后一路传下来,只有嫡子主家可以称为公爷,其他子弟不过是没身份的士人,借着定南公爵的名头抖抖威风。
可是按照勋贵的规矩,林越现在是有爵位的士族,六公子陶鸿还是白身,平时借着家里的势力,谁人不给几分面子,这种规矩自然也就无所谓,但是林越把话一挑明,一向自诩为礼教节义传家的公爵府众人脸上就挂不住了。
林越暗笑,当真是规矩太多,本来他是没想在这种事上较真,但是林越也不是吃亏的人,当初在滨州,他可是亲眼看见,一穷二白的东海伯陈叔明,只靠着一个空头爵位,走遍全城都有人抢着请客吃饭。如今吴国的基业也和他的身份不无关系。
别看林越平时对此毫不在意,但是他心里很明白,在这个分等级,人吃人的国度里,身份代表着什么。林越的一句话虽然小小的怼了这位六公子,但是也叫公爵府一众人脸上不怎么挂得住了。
晚饭之后,本以为林越会告辞离去,没想到他却在后花园摆起了香案,一打听才从丫鬟口中得知,林越这是准备做法为陶淇祛除诅咒。一听这件事,大家对林越的感观更差了,本来陶淇灾星的名声便叫公爵府大失颜面。林越上门还用此事做文章,以他的年纪不过侥幸胜了几场小战,能有多少道行,元州上下多少高人都说没问题,偏偏他来开坛施法。
这样的巴结方式还真是新颖,自己既没有付出,又讨好了公爵府,陶鸿对此行径嗤之以鼻,奈何这是老太君发的话,自己也不能反对,不过包括他在内的陶家老爷们没一个看好林越的所为。
林越可没管这些人怎么想的,依照之前在蝶谷和窦恒所研究的法坛运作起来,其实在江湖行走的神汉巫婆本身实力很低,开坛做法或是借助法器,或是靠着符篆,有的也会借助祖上或是精灵之力,这样便已经算是有些手段了,所以他们开坛必定要做好万全手段,什么沐浴净身,什么斋戒贡香,当然,道具也是必不可少的,有的是朱砂金银,有的是刀剑利器,有的则是三牲祭品,因此在世人看来,好像东西摆得越多,手续越复杂便越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