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怎么说的?”黄德志问道。
“‘我是一个生xìng懒散的人,不喜欢把自已弄的太过紧张。拿段位证书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拿到段位证书的目的应该是参加全国棋社联赛。我不想参加棋社联赛,自然也就用不着什么段位证书了。’这就是他的原话。”陈淞生复述道。
“什么?他不想参加棋社联赛?”黄德志大为惊讶——上午在棋院和自已聊了半天棋社联赛的事儿,提出了许多新颖的见解和想法,自已还以为那是对联赛非常感兴趣,认真思考、研究后的结果,谁想对方却是完全无意于联赛.......,对参加联赛没有兴趣,却又对联赛有那么多想法,这不是很矛盾?
“是呀。当时我的感觉,就象当头一记闷棍,好半天都没缓过了。你想,联赛那样的比赛,多少人哭着喊着想参加都得不到,我这儿直接许给他让他参加,他居然不要,你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吗?如果说担心自已的实力不够,又或者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想参加,那倒也说的过去,可是‘我是一个生xìng懒散的人’,你听听,这算是哪门子的理由?这话郁闷的我呀,两三天饭都吃不下去。”陈淞生叹道。
怪不得说王仲明没有野心呢,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黄德志能够理解陈淞生的郁闷——业余棋界继当年的晚报杯后又一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重要比赛就要开始,而自已手下最能打的一位却撂挑子不干,其理由竟然是太懒了,太麻烦,还有什么事儿能比这更会让当领导的抓狂呢?
“你不是棋胜楼的总经理吗?难道你不能把这当成一项任务命令他去做吗?”当领导的有当领导的思路,黄德志问道。
“唉,你不知道,当初他答应进入棋胜楼是有条件的,就是除了在棋胜楼本职的教学工作外,其他的事情,包括比赛,活动等等他都可以不参加,白纸黑字都写了下来,他要是把协议拿出来,我可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呀。”陈淞生摇头叹道——俗话说,‘客大欺店,店大欺客’,王仲明现在在棋胜楼的作用举足轻重,他怎么可能拉的下脸来逼着对方去做自已不喜欢做的事情?这方面,似乎自已的孙女还有金钰莹比自已更有办法。
“呃.......,你还和他签这种协议?.......,呵呵,新鲜,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招聘员工招的如此低姿态的,你就没想过以后会有现在这种情况?”黄德志抚掌大声——陈淞生一辈子jīng明,没想到也有做错事儿的时候,这种明显太过放纵的条件也肯答应,也该着他着急上火。
“切,你当经营棋社和管理棋院一样吗?管理棋院,当领导的不用出成绩,只要不犯错就行了,管理棋社你这样干试试?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想抱残守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其他棋社有那么好商量吗?小王那样的人,你不抢,别人还会给你留着?真正有才的人有几个不是怪人?事实证明,当时我的决定是对的,如果我不用那么宽松的条件把他留下来,哪儿来的这几个月棋胜楼红火的局面?”陈淞生哼道——中国棋院是半官方机构,蝎子屎——独(毒)一份,没有别的机构来竞争,自然可以高高在上,做什么事都可以摆出高姿态,民间棋社,单单běijīng地区排得上号的就有十几家之多,人才竞争之激烈,哪儿是庙堂之上的人能够体会的,没有眼光,没有魄力,没有求贤若渴的态度,就算机会摆在眼前也可能跑到别人那里去了。
“呵,夹带私货,你吹你自已英明神武也就罢了,干嘛非得贬我两句呢。”黄德志笑道,他就是中国棋院的现任院长,批评中国棋院的领导,不就是在批评他吗?
“呵,让你听出来了?哈哈,我赔罪,我自罚一杯。”陈淞生哈哈一笑,将杯中酒一口喝尽,算是为自已一时的失言道歉了。
黄德志无奈摇头,对这样一个老头儿,他能说什么呢?
“王仲明怎么给你招到棋胜楼里的?你当时给他那么优厚的条件是出于怎样的考量?”把陈淞生面前空了的酒杯满上,黄德志好奇问道。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小王是去年年底回的běijīng,暂时就在牡丹园小区住下,chūn节期间,棋胜楼在双秀公园庙会搞活动,小王也去逛庙会,那天恰好有一位我们棋社叫张海涛的教师在现场,不知怎么的,两个人较起真儿来,一交手,结果把准备做活动的奖品给赢走了大半,搞的那天的活动不得不提早结束。看那盘棋的棋谱,觉得这个人的棋非常不错,不象是一般的业余高手,刚开始还以为是其他棋社的人故意来找事儿,为此还调查了一番,后来才知道他是我们棋社一位老会员的房客,于是我通过关系,想让他加入棋胜楼,但被拒绝了。再后来,棋胜楼招收新员工,最后的一个考核项目是公开讲棋,一个非常狂傲的年轻人在会场里大言不惭,对评委,也就是钰莹很不礼貌,当时小王恰好在场,可能是见钰莹一个小姑娘被人那样说看不下去,便站出来打抱不平,摆出一个非常jīng彩的变化,把那个年轻人问的是哑口无言,只好灰溜溜地跑了。那一次,是小王第一次在棋胜楼正式亮相,我也是那一次才见到他的。看到他现场讲棋所展现出来的思路,我当时就肯定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通过种种关系给他做工作,皇天不负苦心人,他最终被我的诚意所感动,终于加入了棋胜楼。现在明白了吧?当时是我请人家进入棋胜楼,而不是小王自已要到棋胜楼找工作,所以协议的条件以他的想法为主。唉,当时我是觉得这样的人才只是教教棋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只不过他坚持那样,我也没有办法。”陈淞生把王仲明加入棋胜楼前前后后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当然,只是他知道的那些部分。
听完陈淞生的介绍,黄德志抚着下巴思忖一会儿,忽然问道,“这么说,你对王仲明的情况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呃......?”陈淞生闻言一愣,黄德志怎么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什么意思?”他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