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碗里原先都是大半清水,被沈攸宁拿来涮菜,现在已是红油一片。
唐诺迁就他胃不好,已经让饭店把所有菜都做成微微辣了,即便这样,沈攸宁还得涮水,才能将将入口。
“这么多人排队。”沈攸宁瞥了眼外头乌央乌央的人群,“我倒觉得不如你做得好吃。”
唐诺左边一碗冰粉,右边一碗甲鱼汤,手里还拿着半截生辣椒,同沈攸宁形成了鲜明对比。
“胃里难受吗?”唐诺端起右边的小碗,顺着碗沿小口嘬着汤,这已经是第三碗了,索县盛产甲鱼,这家店做得挺鲜,能忆一回儿时的味道。
“不难受。”沈攸宁答道:“就是舌头发烫,解辣的也吃不了。”
冰的他不能碰,豆奶越喝越热,唐诺放下辣椒,吞了两口冰粉,朝沈攸宁勾勾指头。
他们坐在角落,店里的热闹足以把这隅遗忘,沈攸宁向唐诺凑近,对方先盯着他端详几秒,片刻,脖颈缠上了手臂,口中冲进了软舌。
冰凉的舌尖还带着绵密的桂花香,沈攸宁瞳孔猛然紧缩,醉倒进一片意外的馥郁,难捱的芬芳。
唐诺勾着他的舌舔了舔,渡走高温之后,歪着头,特别认真地问他。“还烫吗?”
沈攸宁特想告诉他。
烫,而且不仅是一处烫了。
这股热意持续到两人回房,沈攸宁假借消食,让唐诺骑着小车,他在旁边跟着夜跑,额头鼻尖渗出细汗,原先的躁动才得抚平。
结果一进屋,情况又有些不妙。
两人在外头还你浓我浓,回到房间后反而冷了下来,顶灯一打,明亮弥漫,唐诺撅起了嘴巴。
沈攸宁察觉到唐诺情绪的变化,却不知这变化从何而来。
但凡他要是仔细点儿,顺着唐诺的目光望去,就会发现,自己订了一间双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