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也正是这样,才更加有趣。

孤爪研磨神情晦暗不清,隐于昏暗光线更难分辨,竖立猫瞳针尖般,又缓缓扩散。

“嗯。”他轻轻应了声,微沙的嗓音清浅如一把河谷底部的细沙,娑娑落在掌心,微施力就能握住,

“是我在看你。”

“一直,在看着你。”

“……”

啊。

这个、那个,

……

这么简单就承认了吗?

还以为会更加…更加……

猫又场狩

说不出来心底是什么感觉,感受着靠得极近的身躯,隔着薄薄两层布料、根本阻挡不了什么。

他只慢慢感知到心尖痒痒的、似有柔软羽毛拂过,留下点奇怪的酸软,一点一点蔓延向全身。

抿了下唇,他支吾着应了声,又不好再继续对峙般对视,只好游移着收回视线。

“那、那前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

孤爪研磨轻笑了一声,这点笑声或许没什么含义,但落在猫又场狩耳中,却让他无端有点慌乱。

“要逃跑了吗?”

黑发少年果断上当,莹亮猫瞳一眨不眨看过来,温暖的吐息传递,

“研磨前辈,我没有说要逃跑,只是暂时地离开去休息而已。”

“嗯。”

金发散乱的孤爪研磨随意地应了声,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回答。

指尖挤入并和的五指指根,触摸尾指端还未消完的印痕,垂着视线的人轻轻开口,

“又要消失了啊,印记。”

猫又场狩条件反射就想起了那点火辣辣的刺痛,留于指根难以遗忘。

蹙起眉头,他尝试与布丁头辩驳道,“研磨前辈,我觉得咬人不是个好习惯,而且还很不健康,随便咬人的话以后绝对会造成……”

“……没有别人。”

猫又场狩组织好的语言一卡,他做了个深呼吸,无奈抬起眼,

“虽然前辈这么说……但是咬别人的手指绝对算不上什么好的行为,其他人也没有这样的……”

望着极近距离间黑发少年絮絮叨叨说了一通话,等到他说累了,孤爪研磨才漫不经心一点一点道,

“可是,这是我们的关系证明。”

“……难道,你要反悔了吗?”

猫又场狩呆滞。

猫又场狩难以呼吸。

布丁头这是软硬不吃啊!

劝又劝不动,打又打不了。

而且这说的是什么话!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为什么说得他很像什么出轨的渣男?!

猫又场狩大脑隐隐作痛,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明明一开始只是‘特殊’的朋友而已。

现在却变成了一种但凡经由布丁头说出口就变得无比奇怪的朋友关系。

定了定神,猫又场狩坚持己见。

“不、研磨前辈,只是朋友的话……应该不会做到这种程度吧。”

“…之前就想这么说了,和前辈之间的关系……绝对过界很多,一开始不该这样的…”

孤爪研磨面色不变,仍旧是冷冷淡淡的,“……哪里有过界?”

猫又场狩哽住。

无论怎么看,哪里都过界吧。

朋友之间会互相……帮助,会咬尾指留下印痕、会一边说着‘我们是关系证明’一边堵死角吗!

这到底是什么薛定谔的朋友?!

不,更明确地

说、比起朋友……倒不如说这更像游戏里的攻略对……象。

黑发少年眼瞳缓缓睁大,呆呆望着垂着眼看向他的孤爪研磨,

“所以,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场狩?”

以朋友之名……做这种对攻略对象才会做的事,真的没问题吗。

猫又场狩陷入卡顿,大脑思维被程序进程中突然自检跳出的一个重大bug卡住。

虽然他们是做了一些超出界限的举动,但是是朋友……没错吧。

而且前辈还是特殊的、就算做得超过一点、似乎也没什么。

毕竟,研磨前辈和别人……总归是不一样的。

任性一点、或者是过分一点……都在可以接受的范畴内。

因为只有研磨前辈,所以……没问题。

毫不自知此刻正不断给恶趣味的布丁头打补丁的猫又场狩苦恼蹙起眉,心底情绪无比复杂。

他小小声嘀咕着吐槽道,“研磨前辈,一直要咬我……难道是有皮肤饥渴症吗。”

“嗯。”

很快速、几l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回答。

猫又场狩陷入苦涩。

“……会很痛吗。”鼻息微洒,少年嗓音轻轻,指腹柔软蹭过蜷曲指根的末尾、印痕深处。

痛是肯定痛的,他并不是什么对疼痛敏感的类型……但是每次被咬的时候,总感觉那一块的知觉被扩散无数倍般,一点一点刺痛大脑。

即使是火辣辣的肿痛感,也需要许久才能消退。

黑发少年闷闷应了声,“会的、很痛。”

温暖的掌心轻缓抚摸带着点水汽的发丝,孤爪研磨平静看着犹豫了下、还是乖乖将脸凑近他的手掌的猫又场狩,

“……抱歉。”

“……”

他难道是什么很好哄的人吗。

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什么的……

“如果前辈……真的实在想要咬的话,”

几l乎是半陷于他怀中的黑发少年踌躇,良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微微抿了下唇,小心翼翼抬起眼,

“那个、可以换个地方吗?”

“……”

孤爪研磨没有说话。

昏暗光线下,只有澄金色竖瞳底部、细微燃烧的火焰般明明灭灭。

没得到肯定回答,黑发少年缓缓攥紧手掌,他慢慢低下头、细微的握力从交合的指根传来。

而另一只手,修长、白净的指尖微动,顺着笔直的、青筋隐现的脖颈向下,指尖触及领口微湿的布料,明显瑟缩了下。

而后,他似是呼出口气,漂亮的、浅色的青筋稍稍跳动了下,细长指尖缓缓拉开一点领口的布料,一片莹润的白就落入眼底,那些蜿蜒向下的水渍潮湿、亮晶晶的。

他微微侧着头,潮湿的黑发发尾贴在颊侧,游移视线微颤,颀长眼睫如落入掌中的一片黑羽。

抿着唇,少年声音柔软轻缓,带着点不确定,小动物般试探发问,

“脖子的话、应该可以替代吧…”

他努力鼓起勇气,尝试与他商讨道,“只要前辈…不弄得太明显就好…”

“……这样可以吗,研磨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