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跑去陈菲菲那里借了个卷发棒,将头发烫了个卷。
她身上那股自带的氛围感顿时浓郁了许多。
回屋时,月蕴溪见到她,明显呆了一下。
“怎么样?”鹿呦冲着月蕴溪扬扬眉,“满意了吧。”
月蕴溪眉眼轻轻一弯:“满意。”
也不知为什么,没有想象中被认可的开心,鹿呦撇了撇嘴,心想,也不怕意中人被她抢了风头,到时候吃味。
之后,她跟着月蕴溪从西城坐高铁去到了隔壁临城,转了两趟公交,检了音乐节的票,进了闸门,踩着被剃秃了的草坪,望向两侧支起的露天舞台。
看到左边舞台前有粉丝手里拿着“黄止栩”的灯牌,鹿呦才从懵然中回神。
所以,很重要的人,是于她而言。
所以,才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打扮好看一点。
是因为要来见偶像。
无法描述这一刻喜悦的心情,究竟囊括了几个含义,鹿呦张了张口,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水亮明澈的眼睛盯看住月蕴溪。
“室内演唱会听不了的话,就听室外的吧。”月蕴溪迎向她的目光说,“离黄止栩演出还有一会儿l,吃点东西,买个灯牌再过去?”
一路的倒腾,让她有好几个瞬间幻想自己有鹿角创一下月蕴溪。
但这会儿l,鹿角呦感觉这会儿l自己像被顺了毛的小崽,应声应得要多乖有多乖。
在环绕了一圈的路边摊前吃了凉面和其他解暑的小吃,买了灯牌,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左边舞台晃。
走到草坪中段,迎面走过来一对情侣,黄毛男直勾勾地盯着月蕴溪,那眼神从惊艳逐渐变得怪异。
像是看到了眼熟的人,又一时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鹿呦皱皱眉头,眸光转至眼尾朝月蕴溪瞥看了眼,月蕴溪只淡淡地扫视了对方一下,便挪开了视线。
那样淡然的神色,叫人辨别不清他们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黄毛盯看了太久,被他女朋友狠狠拧了下胳膊,嚎了一嗓子,一拍脑袋,扭过头叫道:“月蕴溪?!”
鹿呦脚步停滞了一下,却见月蕴溪半步不带顿地继续往前,连忙迈大步子追了上去。
她耳朵太灵敏,走了一段依稀还能捕捉到身后人的谈话内容。
女声问:“谁啊?”
黄毛说:“小学同学。”
“哟,小学同学,到现在还记着呢,白月光啊?”
“啥啊!她妈是杀人犯,能不记着么。”
杀人犯?
鹿呦怔了怔,转头问月蕴溪:“刚刚那个,是认识的么?”
静默良久,月蕴溪叹了口气说:“今天不聊这个好么?”
温柔的腔调,搭上这句示弱的话,显得格外轻,仿佛风一吹,话音就会散。
余光掠过路边的小吃摊只是说了诗句,鹿呦却像是被点了名,心脏无端一跳。
“恭喜你答对了!”主持人给场务递了个眼神,“这边为你送上我们黄止栩的签名专辑哦,来,这边上台合照哦。”
月蕴溪拿了专辑,问黄止栩说:“可以让我朋友上台合照么,她比我还要更喜欢你。”
鹿呦一愣。
黄止栩很大方,邀请她们一起上了台,出于礼貌询问了鹿呦姓氏。
鹿呦眨巴眨巴眼,回说:“姓月,月亮的月。”
潜意识睨了一眼月蕴溪,一对视,又飞快地别开了眼。
做贼心虚一般。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姓呢。”黄止栩调侃说,“你朋友真的很宠你欸。”
鹿呦抿唇笑了笑,没接话。
三人一起拍了张合照,下台时,场务给了她们照片,只有一张。
看她一副很想要又很纠结的样子,月蕴溪弯唇道:“收好吧,月呦呦女士。”
“???”鹿呦挑了挑眉,将照片小心翼翼塞放进包的夹层里,“收好了,鹿蕴溪女士。”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开了颜。
鹿呦想到问:“你是怎么知道黄止栩名字由来的?”
月蕴溪低眸看着脚下的路,淡声说:“在网上看到过。”
裹着盛夏躁意的晚风拂乱碎发,她用指尖勾开,红唇动了动,又补了一句。
彼时黄止栩开始了第五首歌,鹿呦的注意力被引到了舞台上,没太在意那句话。
听完黄止栩的歌后,考虑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她俩没多逗留,返程回到了民宿。
洗漱完躺上床的时候已经快过两点,鹿呦一闭眼就是音乐节上发生的种种,像自动播放幻灯片似的,从黄止栩于人声鼎沸中自信唱歌的模样,切到月蕴溪说自己姓鹿时忽地转眼看向她的模样。
脑海中二度对视,激得她一点困意都没有。
听身边月蕴溪的呼吸匀长,她睁开眼,从枕头下摸到手机,调低亮度,开始到处转悠打发时间。
刷到朋友圈,看陈菲菲发了条动态:【天杀的让我半夜磕上过期糖,简直赛砒.霜啊!到现在都睡不着,心里空空的,虽然她现任老公很好,但前面那个也真的很意难平!】
她给陈菲菲评论:【?】
陈菲菲发过来一条视频,上面放着娱乐圈里知名女星为前夫写的歌词,有一句引用了诗句,诗句里有着前夫的姓氏。
营销号说,要有多喜欢一个人,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到处搜索他的名字,才能知道这样一个典故。
视频播放完,鹿呦攥着手机没动。
片刻后,屏幕陷入黑暗,视线融于夜色。
阒静里,忽闻某一下拉长的虫叫,随之是从院落外面某条小道上传来的一阵狗吠。
鹿呦恍了一下神。
呦呦食萍鹿。
脑海里回荡着那后半句诗词,以及起风时月蕴溪补充的话。
她说:“我搜索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