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池的重量几乎全都抵在了他的肩上,一点也不轻松,但他清楚无比,他能给予对方的实在太少了,要是可以,他情愿自己能一直让燕将池这样倚着,将一切都无所顾忌地交在他的肩膀上。
澈穆桓垂着眼,目光落在对方收在墨蓝色的丝绸睡裤下的两条笔直的腿,他知道这两条腿曾
经蕴藏着多大的力量,曾经站在马上轻巧射箭取下城墙上首领的项上人头,而现在却只能这样枯坐在床上、轮椅上。
他深吸了口气,偏头轻轻抵着燕将池,温声道:“现在都好了,我来了,阿燕,你可以休息了。”
他难以想这个被他当作弟弟一直看护的男人经历了多少、究竟得抱着怎样的念头才熬了过来。但他一贯知道对方有多顽强,多执拗。
他们当年从一无所有到后来这一路,几乎是相依为命彼此交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既是他照料着对方,也是对方守护着他。
燕将池无声微微颔首,他将脸埋进澈穆桓的肩窝里,却在心里想,上一世也是这样,总是在澈穆桓出现的时候,他能松懈下来,但澈穆桓却扛起了太多,他想一定是这样以至于才会力竭,才会那么早地离开,这一次他又怎么敢休息?
他无意识地收拢了环抱,第一次那么严严实实地将青年扣进了自己的胸膛里,他要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那是叫他活下去的唯一意义。
澈穆桓感觉到来自面前男人的力道,他眨了眨眼,但很快的,他放松下来,他知道燕将池一个人度过了多少艰难的时日,不论对方做什么,他都觉得正常不过。
他轻轻拍抚着,甚至没有松开手,直到两人之间传来一声腹鸣,澈穆桓才失笑着微微起身拉开些距离:“阿燕饿了?不过哭确实是耗体力,饿了也正常,我来点些餐食叫客房送上来。”
燕将池闻言微微一僵:“……清臣……”
澈穆桓翘起嘴角,没再打趣燕将池,也忽略了刚才没少哭的自己,说真的,他也饿了。
两人用完了餐,又稍稍聊了片刻,直到扛不住睡意才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澈穆桓和燕将池出现在其集合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这两人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但硬要说究竟哪儿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澈老师,燕老师,这是两位的麦克风和收音——”跟拍pd一路小跑上来,才注意到两人身上没别戴好。
澈穆桓低头看看工作人员替他们俩戴上的收音装备,不由尴尬地轻咳一声,昨晚被他摘了丢到了角落里,今天早上没看见就也忘记了这回事。
余虹菲和胡枫对视一眼,两人露出一副过来人的神秘微笑,笑眯眯地朝澈穆桓与燕将池两人点点头,看起来昨晚弹幕的提问大大刺激了一番呢。
澈穆桓被自家师姐看得不大自在,但也只能僵硬地微一点头,算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