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蘅神思恍惚,耳朵很难听进去话,只听了个大意,摇头说:“我想在这里。”
这是一对善良的夫妻,方才见到纪云蘅前来求救时,他们二话不说就穿好了衣裳,牵出家中的牛车让纪云蘅带路。等赶到的时候许君赫歪在树上,脑袋了无生气地垂着,像是死了一样。纪云蘅吓了个半死,半摔着下了马车扑到他身边。
男人飞快上前一瞧,便道他这是暂时昏迷过去了,还有气息。事不宜迟,夫妻俩合力将许君赫抬上板车,回到家中后男子就立即拿了伤药出来给许君赫医治。那女子见纪云蘅吓得像是失了魂一般,便劝她去另一个房中喝点热茶压压惊,但她执意要过来。
房中安静下来,男子的确是经常处理伤口,手法极为娴熟地为许君赫清洗血迹,止血,上药,包扎。等忙活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天明。
男子的双手全是许君赫的血,离了床榻往外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汗,长叹一口气。
纪云蘅赶忙追过去,焦急地问道:“这位大哥,他现在情况如何了?收敛外放的情绪,眉眼间不经意带着的倨傲像是不会被任何东西击败一样,总是忍不住让人依赖和信任。但到了此刻,他虚弱地躺在这里时,俊美的脸又平添几分脆弱和乖顺,依稀让人意识到,他也不过是个刚及弱冠的人。
纪云蘅伸手过去,在他侧脸的血迹上蹭了蹭,发现已经干在上面,在白净的肤色上显得昳丽。
她又起身,出去向男子借了盆打了水端进来,拿出锦帕浸湿,给许君赫的脸和手仔仔细细地擦了几遍,顺着手指缝将里面的血迹全给擦干净,人瞧着才精神了许多。
他身上有伤,纪云蘅也不敢乱动,便没去擦。继而她洗干净了自己的脸和手,冰冷的井水扑在脸上,让她顿时又清醒不少。
纪云蘅做完了这些,拿着薄薄的被褥盖在许君赫的身上,在他床头坐下来,一言不发。
天色逐渐大亮,灰蒙蒙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纪云蘅就去吹熄了蜡烛。一天一夜没睡,让她的眉眼满是疲倦,眸中爬上了红血丝,但她似乎没有睡意,时时刻刻盯着许君赫。
天亮之后,出去抓药的女子就回来了,跟纪云蘅说了两句话,而后去厨房煎药,同时又做了些早饭喊她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