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族长的权威都敢挑战,胆子够肥的,你男人都不敢朝族长动手知道不。”张海楼在她受伤的手臂关节揉捏了两下,缓解疼痛,“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刚才你消失了一段时间,出去后看看有没有别的伤。”
柳吟秋点点头,和他们一起往那片城墙的区域走去。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向这片诡异的雨林和破败的城墙,恍如隔世,柳吟秋像是有很多天都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脑子里总能闪过一些阴森的画面和模糊的话语。
很快,他们走出了瘴气围绕的森林,一路上再也没有见到那些乱飞的人面蛾,也没被虫群偷袭。张起灵他们的眼睛还没完全恢复,一行人又走了很久,直到彻底远离了那片区域,才找了个离水源近一点儿的空旷处停下来休整。
柳吟秋去河边给他们打水,脑子时不时的转不过来,总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很多事,但又似乎只是做了一场梦,许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黑瞎子的声音,以及偶尔出现的一双,红色的眼睛。
回去的路上,一条蜈蚣从她脚下爬过,柳吟秋下意识后退,却没有像从前那样怕得一定要发出叫喊。
四个男人已经把上衣都脱了,裤子也脱了,只穿着条平角的底裤,张家人的纹身很是显眼。
张海楼用打火石将衣服裤子点燃,可能是察觉到柳吟秋过来了,就对她说:“球儿,把你的衣服脱了,别穿回去,有毒菌。”
“啊?”她有点抗拒,“你们都是男的,我又没带多余的衣服。”
“你穿我的。”张海楼道,“你现在要是不脱,等我们有了视觉之后更尴尬,算算时间,我们估计还有10分钟就恢复了。”
柳吟秋没办法,只好趁他们看不见的时候宽衣解带,突然看到手腕上竟分别挂着一对儿白底透红的玉镯,忍不住惊呼。
“姐,怎么了?”黎簇遁着她的声音靠过来。
“我的……我手上,戴了对镯子!”柳吟秋有点语无伦次,“你们看,你们……”她想起这些人还看不见,柳吟秋似乎对手镯的来源有些印象,但意识里的画面,似真似幻,她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
“手镯?”黎簇一边说,一边瞎摸着在柳吟秋身上搜索,“什么手镯?”
张起灵挡住黎簇的手,防止他乱碰,然后对柳吟秋道:“什么样的手镯?”
“乳白色的,里面有红色的,像是丝线的花纹。”柳吟秋想取下来,但是镯子直径太小,卡在腕骨上,根本没法往外抽,“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这镯子,是他送给我的!”
脑海里那些混沌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楚,柳吟秋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人面蛾带进了幽深的地宫之中,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变成黑瞎子的模样,和她在下面待了很久。
张起灵摸了摸手镯,那是很好的玉料,但表面沁凉阴冷,有死人的气息,显然是墓里还未见光的冥器:“他是谁?”
柳吟秋出发前,只有脖子上戴着黑瞎子的铭牌,并没有别的饰品。
“他是……”柳吟秋顿住了,她能将自己的遭遇告诉外人吗,虽然那个东西没有明确警告不可以,但柳吟秋也不敢随意透露天机,“我不知道怎么说,其实,我也没见到真人。”
张起灵摸不出别的名堂,索性等到恢复视力再仔细观察。
张海客用水洗了全身,湿漉漉的在火堆边烤干:“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们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我下去地宫里面了。”柳吟秋道。
张海客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柳吟秋不敢多嘴,这里还是原始雨林的范围,万一那地底下的妖孽能听得到呢。
张海客穷追不舍:“没有然后,那你镯子是怎么来的,他又是什么东西?”
柳吟秋有些心虚:“总之,回去再说吧。”
“我们担心了你那么久,你还在这儿藏着掖着?”张海客有些不满,像是对柳吟秋非常关心。
张海楼听出柳吟秋的难言之隐,索性把拿到的东西给她看,将话题引到黑瞎子身上:“虫盘里的石胆对他的眼疾应该能起到作用。”张海楼对柳吟秋说,“至于别的问题,就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了,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虫盘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