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说完这话,玉哥儿就想咬自己舌头,他明明是想劝对方先回家养伤,别这么劳累,可陆老大这么高,这么壮,他吓得愣是没敢说。

听了回答,陆江先是一怔,继而笑出声。

“这边没你什么事,外面这么晒,快回家休息吧。”

玉哥儿没想到会被拒绝,有些着急。

“你的伤还没好,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下。”

分担?陆江打量了一眼面前弱不禁风的小哥儿,摇了摇头。

不过对方这种行为还是让他内心很愉悦,干脆俯身抽了一把水稻塞对方手里。

“拿回家烤爆米花吃着玩吧,地里的活有我,安心等我回去吃午饭。”

“……”玉哥儿看看手中稻穗,又看了看陆江,神情纠结。

“再不回家就要晒得跟我一样黑了。”陆江恐吓他。

玉哥儿不怕晒黑,可他怕再呆下去陆江会不高兴,只能点头离开,

“那我回去给你做午饭。”

等玉哥儿消失在视线外,陆江这才俯身继续收割,稻田里原主前两天才刚放的水,地里泥土还很泥泞,可他等不了那么多了。

粗糙的大掌将稻杆一揽,锋利的镰刀轻松将水稻收割。

只可惜陆江干了没一会,就感觉手脚有些乏力,胃里也饿的一抽一抽的痛。

伸手薅了一把稻穗,塞嘴里一边嚼一边继续收割。

原主本身伤就没好,这几天一直没吃饱饭,陆江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除了靠他强大的意志力,还有原主那口憋屈气吊着,他不服,凭什么好人就得饿死?

或许是生的渴望,让陆江坚持到割完这片水稻。

此时正午已至,地里农忙的人纷纷回家吃午饭,这时候的太阳最烈,村里人大多数吃完午饭午睡一下,下午再出门继续农忙。

而陆江,在休息了片刻后,咬咬牙,拿着扁担挑起水稻就走。

他没有去村子公用的晒粮食场地,而是脚步一转,去了村南边一个靠在县里收保护费,平时无恶不作的小混混陆孝义家里。

陆孝义,虽然名字看着很正经,但本人却是个整天在县里带着一帮小混混收摊位保护费,外表看着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村子的人对他都避之不及,除非有事,一般都不敢来这边。

陆江也是在原主记忆中发现他俩小时候还一起玩耍过,才打算打算过来这边碰碰运气。

这两天天气热,陆孝义早早就从县里回村里歇着了,他身份特殊,村子的人都害怕他,家里平时根本没人敢上门,所以听到敲门声响的时候,陆孝义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谁啊?”陆孝义嘴里叼着一根草,漫不经心的拉开门。

然后就看到挑着两担稻子的陆江。

“你这是?”陆孝义上下扫视一番,弄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陆江直接开门见山,“我想拿这两担稻子和你换点米。”

“换米?”陆孝义没有回话,只是默默打量陆江。

“我太饿了,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所以我想用新鲜稻子和你先换点陈米……”

听了这个解释,陆孝义眼睛微微睁大,嘴里叼的草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你确定?”

陆老大不是一向最老实,最听他父母的话吗?怎么现在……

“我确定。”陆江点头,“我也是没办法,再不换米我就要被饿死了……”

为了避免自己变化太大引起别人怀疑,陆江还适当示弱了一下。

陆孝义完全没在意这些细节,只是觉得很震惊,又有点高兴的感觉,毕竟他平时肆无忌惮惯了,在村里早就看陆老大这窝囊劲不爽很久了。

“就应该这样啊,他们不给你饭吃,你还管他们干啥?!”

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陆江一怔,又立刻回神。

“那就麻烦你了。”

“好说好说。”反正他是小混混,平时就爱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能想象,今天要是把粮食换给陆老大之后陆家那些人的表情如何精彩了。

陆孝义笑眯眯收下了那两大担稻子,回厨房给陆江装了一背袋去年的陈米。

新鲜稻子收了后是不能直接吃的,还要经过打稻、晒干、舂米等一系列流程。

陆江现在人都快要饿死了,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干脆找人换点陈粮,先填饱肚子要紧。

接过对方手里的粮食,陆江掂量了一下,他送过来这两担新米如果打出来,估计得有这两背带多,但现在情况特殊,这村里敢跟他换粮食,同时不怕李荷花纠缠的估计也就陆孝义了。

道过谢,临走前陆江不忘问了一句。

“明天我还想再换一点陈米……”

陆孝义闻言,顿时乐开花。

“放心,只要你敢把稻子背过来,哥就给你换!”

说完,对方颇为稀奇的围着地上的两担稻子打转,难道这陆老大真的开窍了?从一个窝囊废站起来了?

摸了摸下巴,他感觉过不了几天,这个村子就要有好戏看了。

陆江再次道过谢,根本不在意陆孝义比自己小却还自称哥,他现在眼里只有粮食,拎着粮食出了大门,开始大步流星往回赶。

原本要一炷香时间的路程,陆江又累又饿,愣是半炷香就到了家。

陆家老宅是没有泥土院墙的,隔着矮矮的篱笆墙,他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正在烧水的玉哥儿。

“玉哥儿,过来。”他招呼对方。

玉哥儿回头,见到他有些惊喜,“我刚还想着等水开了去叫你呢,咦……你手里拿的什么?”

对方一眼就看到了粮食袋。

陆江递了过去,“拿去都煮了吃。”

一听是吃的,玉哥儿赶紧拆开袋子探头一看,发现是白花花大米后,两眼瞬间被点亮。

“呀!是大米!”

对方抬头惊喜地望向陆江,“这么多米,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