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面带笑容看着他。
苏迈更是哼哧哼哧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奶声奶气道:“八叔,谢谢您!”
苏辙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笑道:“不客气。”
说着,他又看向正欲与他道谢的王弗:“六嫂若想说些道谢的话,那就不必开口了,想当初二伯在世时对
我们一家颇为照拂。”
“一笔写不出两个‘苏’字来,低声道:“可这份礼未免太贵重了些……”
程氏与自己两位兄长直至今日仍是老死不相往来,自是巴不得几个孩子关系越和睦越好,便笑着道:“来,快吃饭吧!”
“如今天气寒冷,饭菜冷的也快,若再不吃,这早饭就凉了!”
一行人便热热闹闹坐在一起用早饭。
苏辙当真是忙的很。
今日本是他休沐,可他一用完早饭又出门去了。
他是去见王巩了。
王巩受他所托,日日盯着濮安懿王府的动静。
两人依旧约在杏花楼见面。
一向面上带笑的王巩脸上竟有几分严肃之色,一看到苏辙过来,他便吩咐自己的随从与元宝一起在门口守着,叮嘱道:“若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待元宝等人出去后,苏辙这才道:“可是出生了什么要紧的事儿l?”
王巩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濮安懿王……好像准备反了。”
苏辙:……
一时间,他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若生在乱世,或官家荒淫残暴,濮安懿王拼一拼兴许还有出路,但如今即便刚闹过大旱,却仍是天下太平,官家心系百姓,濮安懿王此举无异于死路一条。
王巩正色道:“想必你与我想的一样,濮安懿王这是以卵击石。”
“可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件小事,我猜他们没打算起兵造反,而是打算在官家身上做文章……”
苏辙与他想的一样,只道:“是,我听皇后娘娘说起过,近来濮安懿王时常进宫陪官家说话,一反常态,态度很是恭谦。”
“濮安懿王与官家当了几十年的兄弟,他比谁都清楚官家心存仁厚,是个重感情的。”
“在今日之前,我与皇后娘娘想的一样,以为濮安懿王想要打感情牌,说服官家立巨鹿郡公为太子,但如今看来,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毕竟官家这一年来身子越来越不好,若真的要挟天子或谋害天子,对濮安懿王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王巩与苏辙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担忧。
若濮安懿王真的暗中加害官家,官家突然暴毙身亡,留下一封立巨鹿郡公为太子的遗诏,谁敢多言?
若真的叫巨鹿郡公继承大统,以濮安懿王那锱铢必较的性子,不知道多少人要倒大霉。
苏辙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他认真道:“今日之事,我们两人都得守口如瓶。”
“这几日我进宫一趟,委婉在官家跟前提一提,先看看官家的反应在做论断。”
王巩连声称好。
以苏辙如今在官家跟前的地位,这件事没有比他出面更合适了。
苏辙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了封信给孙神医,信中
,请孙神医他老人家无论如何都要再来一趟汴京。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的话道:“王兄,你进宫已经有一会了,朕还有话要与苏大人说,你就先下去吧!”
濮安懿王:……
他觉得苏辙这人进宫就没好事。
可官家已下了逐客令,他哪里能赖着不走?若换成从前,他插科打诨也就将这事儿l绕了过去,但如今他却没这个胆子。
他也只能下去。
官家看着他愤愤离去的背影,摇摇头道:“都是朕,是朕将他们一个个纵容成了这个样子。”
“朕听说灵寿的夫婿梁从前几日深夜骑马摔断了腿,你可知道这回事?”
苏辙心道这下可好,又不用他绞尽脑汁将话题往濮安懿王身上扯了,只怕官家先前就对濮安懿王很是不满,不是濮安懿王这几日变得乖觉就能打消官家的疑心:“微臣也听说过这件事,说是梁从醉酒骑马,被人骑马撞到了,那人却是连停都没停下,骑着马就走了。”
“梁家因为这件事还闹到了府衙,却不知为何到了最后是不了了之。”
“梁从摔断了双腿,从此之后怕是要与轮椅相伴。”
“据说这事儿l一出,灵寿县主就收拾了嫁妆回去了娘家……”
这件事比他描述的还要过分。
梁家当初很是瞧不上灵寿县主,但这事儿l一出后,梁家上下对灵寿县主的态度顿时就变了,生怕灵寿县主借机欺辱梁从。
可以灵寿县主这性子,若不趁机落井下石,那还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