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也准备摁下拨号键,手机被一把夺走,抬头撞见急红了眼的宣芋,虽然知道怒气不是冲着她来的,但说话的语气忍不住颤巍:“宣宣……我只是想帮你找人帮忙。”
“这件事不要告诉郁闻晏。”宣芋关掉拨号页面,指尖在轻颤,“他很忙,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孟清也揣摩着宣芋的表情,小心问:“宣宣你说想到一个人,是谁?”
“先给我看材料吧,确定了我再告诉你。”宣芋方才确实冲动了,走向电梯那几步,心想破罐子破摔好了,谁也别想好过,仅剩的一点理智拉住了她。
她可以不计后果,郁闻晏不可以。
也不是十几岁出头的年纪了,意气用事不可取,处理事情也不能处处留下把柄,应该努力把所有的损失降到最小。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闹大,害得郁闻晏风评不好,被单位列为风险存在,他以后的路会很难走的。
宣芋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冷静才能顺利解决问题,不能冲动。
孟清也见宣芋平静许多,连忙说:“好好好,等我会儿l,你别冲动就好。”
过了会儿l,团委书记和会长也到了。
会议室里。
宣芋接过他们递来的牛皮纸文件袋,材料差不多有1cm厚,可见得对方准备了很久。
三人等着宣芋仔细看完材料,静静地等在一旁。
孟清也作为宣芋师姐,关系上较为亲近,团委老师示意她先开口说话。
“宣宣,你看出是谁了吗?”孟清也试探问。
宣芋拿着两份材料比对,仔细看每一页,完全沉浸进去,没有回答。
团委老师双手紧捏,内心忐忑,斟酌用词,说道:“小宣,这份材料不足以撤掉你的评优资格,但舆论风波难以平息,举报人的目的很明显,我们考虑到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才联系你一同协商解决这件事。”
“嗯,我知道的。”宣芋合上材料,“他可以在名单公示前提交材料,却偏偏要选择公示期间提交,目的想要我主动退出。”
孟清也着急说:“可宣宣退不退都会引起争议。”
“如果不退,曝光的是这件事。”会长不好说出口,指了指宣芋手里拿着的材料,接着说:“退了被讨论也只是上次的事被拿出来议论。”
“不可以!”孟清也第一个反驳,替宣芋说话:“宣宣什么也没做错,凭什么必须选一个罪名认了。”
会长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有些不近人情,但他不得不站在大局角度,为协会以及学院考虑。
孟清也明白每人出发的立场不同,谁都没错,但错的就是宣芋吗?
她就是不甘心,走过去拉起宣芋,恶狠狠说:“欺负人了,宣宣我们给杨教授打电话。”
宣芋摇头。杨致知道意味着郁闻晏会知道,也意味着郁家人可能会知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顾及什么!”孟清也气得跳脚,
恨不得把这些材料撕了。我还以为是师浩波因为上次的事记恨上了你。”
宣芋:“师浩波是个欺软怕硬的,学院的警告写得明明白白,如果再犯他就拿不到学位证和毕业证,他知道自己理亏不占上风,最好及时止损,不可能举报我。”师浩波只是大一新生,没有能力把她调查得这么详细,而且他上次闹事针对的也不是她。
孟清也持怀疑态度:“你怎么能确定是姚开隐?”
宣芋:“他的举报材料夹带私人恩怨,后面几份材料全在说我在学生会办活动时包揽功劳,欺压同事。我有欺压你吗?”
孟清也摇头,这会儿l才缓过神:“我等会儿l和会长去查监控,我……我把学刑侦的表弟带上,我不信摸不到证据,你等我消息!”
看着孟清也跑远的背影,陈写宁问出心中的疑惑:“我以为你会怀疑柯虹玉。”
宣芋停下步子,听到这个名字依旧会不自在。不想被看出不对劲,她耸了耸肩:“你想多了,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老太太。”
“是啊,如果没有她的帮忙,聚众闹事压根不能顺利解决。”陈写宁自嘲笑笑,“姐,你想得比我通透。”
“是嘛……”
宣芋不这样认为,要不然她怎么这般胆小怯懦,碰见柯虹玉怕得不行,想起那个雨天的事。
回家的车上,宣芋翻看手机消息,郁闻晏还没有回复消息,心想他们那的信号又不好了?
“姐,你打算怎么办?”陈写宁抓住宣芋的手,“你别做傻事,我们不怕事。”
“写宁,我还是怕的。”宣芋降下车窗,看着外面灰扑扑的天空,有种莫名的压抑感,寻不到一丁点儿l云端的蓝白色。
陈写宁了然。知道宣芋在怕什么,为了自己可以去争取,但如果触碰到软肋,她真的会怕。
“问问晏哥吧。”陈写宁相信郁闻晏会支持她维权的。
宣芋转回头,语气从未有过的坚定:“不可以,姚开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万一他备了一手倒打一耙,陷入舆论风波的就是郁闻晏。他不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陈写宁低下头,良久才不甘愿地应好。
到家后,宣芋回到房间,把门上锁。
她打开窗户,站在窗沿,朝向外面说话,尽量不让陈写宁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