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的王助理连忙咳咳两声,严肃道:“先生,请你对我们祁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保持一定的分寸和边界感。”
时听回过头,安抚地冲他笑了笑。
aron耸了耸肩。
他现在更加觉得时听的未婚夫不怎样了。
说不定是个有钱、但丑陋、且多事的男人。
“我们走吧,小听听。”
大雪多好,有太多能玩的了
…
“他昨夜真的去机场了?”
同样下雪的窗户内,一道修长优雅的身影摇晃着红酒杯。
电话那头的人低声报备:
“是的。而且他在酒会上突然离席,脸色难看,像是听见或者看见了什么东西。”
“明明会场内很安静,他却出现了瞳孔骤缩、手指用力、青筋暴起等症状。”
“他的情绪已经在逐渐失控了。”
他们从某种神秘物质中提取出的生物碱,最大的优势就是,毒素可以在人体内蛰伏,然后慢慢麻痹神经。过程中,只需要他们适当地对目标释放刺激。以及,让他保持情绪的激烈。
情绪激烈,血液流动快,他体内残留的毒素会游走得更快。
而他也就离真正的精神病不远了。
这次祁粲放逐时听,本就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一步,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效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好。
这样,那个小哑巴怎么会不怀恨在心?
未婚夫的“白月光”回国,就送走了她。再接回来,大概率也是为了让她做感情中的工具人。
那小哑巴本就没有任何能出声的机会,不能被任何人听见。而无法表达的内心只会幽暗丛生,滋生细菌……成为他们埋下毒素的培养皿。
然后顺理成章地顶替一切罪名。
好戏才刚刚开始。
…
左明月低头看着手机,昨夜离席之后,祁粲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只有那个发小拉她进去的豪门圈子交流群里很热闹。
左明月回想着祁粲昨晚的模样,他看她的眼神如此陌生,就好像他们之间早已不剩什么,而昨晚他竟然还突然离席前往机场……这让她真的有些慌了。
“粲……”
他现如今已经执掌祁氏集团,成为富豪榜上最年轻、最英俊的存在。可为什么短短五年,就能让人心变了吗?
左家大哥也是祁粲的发小,在祁大少出事之前,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玩伴。虽然这几年已经和高高在上的祁氏总裁疏远了很多,但毕竟还有以前的情分在,昨晚他们也交谈了几
句两家的产业。
左阳看到妹妹回国之后这么伤心,立刻安抚。
“月儿,你别伤心。我还是了解祁粲这人的,他这个人性格的确冷心冷情,甚至可所以说偏执、孤傲,但也正因如此,一旦有什么人入了他的心,那将会是一辈子不会更改的。”
左明月的心跳了跳,有什么人……那也只能是她了吧。
毕竟她可是唯一和当年那场事故有瓜葛的人,而她在海外的疗养也同样有祁氏的帮助,这一切难道还不够证明?
至于联姻,他们都知道,这只是一纸空文。甚至时家自己都想换掉联姻的女儿,让那个时晶晶来和祁粲联姻。
左明月又有些伤感地低下头,“可是现在,这里的圈子也容不下我了…”
那个时晶晶更是有意无意地表示出她才是a市交际圈的核心,现在,“亮晶晶呀”就正在群里一条一条地发着消息。
[有一个好消息想要和大家分享国际知名画家aron大家知道吗?]
aron?左明月知道,这个人在当代青年艺术家中非常出名,他是中丹混血,祖上似乎还有着丹麦皇室的血统,这一层噱头加上他本人的确出色的创作力,让他在海外名利双收。
她怎么会提到?
[aron先生这几年一直在保持创作,并不是那种画一幅画就江郎才尽的人呢而这次,我亲自将他请来了我们a市,来参加由我们时家牵头举办的艺术品拍卖]
[祁大少也会来参加这次的艺术拍卖活动,到时候大家一定要来捧场哦]
时晶晶简直太爽了,要知道a市的豪门虽然多,但其实资源就这么点,她能给自己争取到这么大的面子,甚至还能请来祁大少,她的心情简直到达了巅峰!
一想到左明月现在就看着她发的信息暗自跳脚,再一想到她那哑巴姐姐现在可能正无计可施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切,时晶晶就觉得自己稳赢了。
[听说aron先生这次带来的作品,还是和一位神秘好友合绘的!他们的画作碰撞出了极其强烈、完美的火花!实在是太让我期待了]
[届时欢迎大家哦[心]]
左明月看完已经咬紧了嘴唇,她这段话里有好几句都有意无意地在点她。什么江郎才尽,说的不就是她吗?还要特意告诉她,她又能请到aron,又能请到粲。
左明月委屈地红了眼睛,难道她和粲之间,真的已经出现了别人吗?
但没有人知道,她这次回来是来救他的!
左明月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了祁粲将会面临危险,现在、她就是粲唯一的救赎!
除了她,还有谁能救他?
左阳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安慰道:“月儿,你也不想想,祁大少在你回来之前把他那未婚妻送走,又在你回来之后去机场似乎想把她接回来,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左明月的眼眸抬起,“我明白了……”
因为他心中在意,心中有怨,所
以他是想把未婚妻接回来气她……
左明月含着泪摇摇头:“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这一次,让我来救你!
左阳揽着妹妹的肩膀,“你放心,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他们左家,可并不比时家差。
祁粲会明白自己的心的。
…
——「芜——湖——hu——u——!起飞——!」
时听正在一个天然的冰湖上跑来跑去,暴雪已经转为小雪,街上的人们都出来玩了。
下雪之后路人和游客都已经把这里踩得光滑锃亮,鞋底踩在上边直打出溜滑,可以嗖地平移好几米。
王助理和两个保镖大哥在一边看着,“慢点、慢点!”
aron笑着看时听像个孩子一样跑来跑去,脸上的笑容就像很多年前在山沟沟里见到她一样的纯净,只可惜,现在她无论再怎么笑都是悄然无声的。
她那么安静。
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噢噢噢(猴叫)哇哇——变成猴子——我荡——」
而祁粲坐在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捂着心口。
他的心动了。
咚咚地跳。
那是一种物理上的、甚至病理上的心率不齐。
他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换了个姿势,对面乙方公司的人顿时紧张:“祁总,您是哪里觉得不妥。”
祁粲:哪里都不妥。
任谁的世界里突然窜出一只猴子,还是哥斯拉那种音量级别的,都不会妥。
祁粲淡淡地翻过一页文件,“无妨。”
“那就好、那就好。”
“那您看看我们在这几项条款上……”
——「苦练冰嬉——嗖嗖——笑出强大——嗖嗖嗖——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字字珠玑、如雷贯耳、天外来音。
祁粲沉默:“………”
他真的要受不了了。
对面的ceo顿时又紧张得汗如雨下。
最后等祁大少终于签了协议的时候,他差点扶墙走出去。
都说祁氏总裁年纪轻轻就有种不怒自威、极其冰冷的气场,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看透这个世界。
他今天算是领教到了!
人走后,祁粲再一次靠在椅背上。
掀开形状锋利的眼褶,看向沈助理,沈助理已经心领神会地报备道:
“暴雪已经停了,但是还在下小雪,落地机场正在紧急初雪,预计最早今晚、最晚明早,就能恢复运转。”
“总裁,我知道您很急,但您先别……”
祁粲面无表情,不。没有人知道。
再这样下去,他担心他的精神出现新的状况。
比如巨物恐惧症。
害怕一些巨大的傻子。
——「哈——哈——哈——姐妹——
来——玩——雪——」
祁粲扶住额头_[,为什么玩得这么开心?”
有什么好玩的?
王助理和两个保镖这么会逗她开心?
沈助理道:“不是的总裁,太太那位朋友现在还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正在一起玩雪呢。”
祁粲:?
朋友,这个朋友又提到了。
他没有说话,但是一个专业的助理早就能揣摩出总裁想问的什么。
“是一位男性友人,中丹混血画家,当然,太太和他只是普通朋友,两人都是有边界感的,这点您放心。”
祁粲:?
他换了个姿势,淡淡问:“怎么没人报备。”
沈助理微笑:“王助理已经报备过您了,总裁。”
“…”祁粲沉默了一秒,精准的大脑运转了一秒,想起就是他隔空听见小哑巴震撼夸奖的视频电话里,王助理报备了。
但是被他掐掉了。
祁粲:算了。无所谓。
他又不在意她和谁玩,和男的女的玩。
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这是他祁大少的自信。
…
时听跟着这位普普通通的金发男模画家爬上了雪坡。
这里看着不高,实际站在顶上往下看的时候,一点都不低,而且角度很陡,滑下去的速度一定很快。
大雪过后,这坡上都已经被人划拉出了好几条滑道,不愧是战斗民族,根本没在怕的。
时听缩了缩脖子。
王助理像姨母一样担忧地说:“太太,您要注意安全啊,您万一磕了碰了哪里,我们跟大少没法交代啊!”
aron啧啧两声,“你那个未婚夫,是不是年纪很大了。”
时听笑死,到底还是摸着良心比划了一下:还好。
祁粲只是心脏而已,老倒是不太老。
aron脚踩着一块公用的板子,积雪簌簌作响,他仰起不羁的笑容,“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