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一直放在家里,这件衣服并没有沾上他最喜欢的木质香的味道。
盛知新有些失望,但又不死心地再次闻了闻,确认没有自己喜欢的味道后却依旧依依不舍地捏着衣服,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变态。
不远处有车鸣笛,他倏地抬头,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车静静地停在自己面前。
盛知新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衣服放了下去,匆匆走向那辆车,半路上还被一块凸起来的台阶绊了一下。
“刚刚干什么呢?”温故说,“冷么?”
盛知新系好安全带后摇摇头,垂下眼不让他看见自己烧起来的脸颊,纠结了一会儿后鼓足勇气问道:“温老师,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薰啊?”
温故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原来刚刚闻我香薰呢?”
盛知新强装镇定地点点头:“是的。我觉得那个味道很好闻,所以想问问是什么牌子的,我回去让林莫奈帮我买。”
“下次买的时候帮你捎一瓶就是了,”温故发动了车子,“我还以为你冷呢,揪着衣领站在那儿。”
盛知新干笑一下,侧过脸去看路边的景物。
偏北的城市都沉睡得很早,虽然才七点多,但街上的人已经明显的少了,只剩几盏孤零零地路灯立在街边,形单影只地投下几抹暖黄的光。
盛知新琢磨半晌,刚要说什么,就听温故道:“ 那边是小鱼山。”
盛知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隐约看见了隐于夜色中的一座山,山上有着亮光,似乎是座宝塔一样的建筑物。
“小时候在这儿读书,一春游秋游的就去爬山,”温故说,“可惜现在时间太晚了,晴天爬上去还是挺好看的。远处是海,下面全是红顶的房子,看上去会很有年代感。”
盛知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听他道:“小鱼山往下走是青岛的美术馆,围墙是红的,和北京故宫围墙一个色,这两年火起来了,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去跟一堵墙合照打卡。”
盛知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倒不是因为温故刚刚的话多有意思,单纯跟这个人一起不管做什么,他就已经相当开心了。
导航上的机械女声响起:“前方五十米,左转,进入琴屿路。”
温故指尖叩着键盘:“琴屿路上有个鲁迅公园,海边全是石头,不好走。里头的鲁迅雕像也就雕了个头,没什么意思。”
“那我们去哪?”盛知新问道。
温故调转车头,驶入另一条主干道:“带你看海。”
青岛本地人天天看海看麻木了,但外地人来沿海城市的首要目标却一定是看海,包括盛知新。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在内陆活动,最多也就看看黄浦江和其他没名没姓的河,海是一次也没看过。
温故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盛知新跟在他身后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深蓝。
夜幕降临,岸边辉煌的灯火映在海面上,像是一场美丽至极的梦。
盛知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上那条建在海面上的栈道。
“这是青岛的栈桥,”温故说,“这里看海还是不错的,现在人也少,夏天的时候会很挤,基本都是人。”
盛知新在前面走着,温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他看海从小看到大,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但盛知新却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一双眼睛想把所有的景物都刻进脑袋里。
“温老师,”他忽然回头,“前面那座亭子是......”
盛知新的目光和温故的在半空中撞上,后半句话硬是没问出来。
那双眼睛过于深情地看着他,如果不是自己回了头,可能发现不了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