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都还是极要紧的。
话顿了顿,李央疲惫的面容上眼眉又舒展开来,平和道:“送送朋友罢了。”
岑砚躬身,“微臣不敢当。”
身份改换,如今李央也懒得与岑砚做戏,径直走到了马车旁,等庄冬卿下车了。
岑砚直身起来,冯公公一脸赔笑,替李央说了许多好话。
打李央继位后,冯公公倒还是内侍总管,依他的年龄,大抵再做个一年半载的,替李央理顺了内廷,便可以功成身退,荣养天年了。
河水涛涛,银白如练。
庄冬卿站在岸边,拢了拢大氅,感觉柳七和六福还是有些先见之明的,在京城里感觉不明显,离了上京人气旺盛的地带,风是越发寒凉了,尤其江边,嗖嗖的,往衣服里钻。
同李央聊了几句日常,庄冬卿面上尽是笑意。
提起王府与岑安,也多是闲杂琐碎,不重要,烟火气息却十足。
李央神色复杂道:“此去天高路远,若是没有机缘,说不准就是最后一面,你……”
庄冬卿:“?”
李央:“你当真想跟着定西王离开?”
庄冬卿点了点头。
“可你在上京长大,离了京,去往偏远之地……”
庄冬卿听懂了李央的意思,笑着周全道:“在京城长大,但日子过得也不舒心,离了京,反而天高任鱼跃,自由自在的,没那么多拘束。”
李央恍惚,“你是这样想的?”
“对啊。”挠了挠头,庄冬卿垂目道,“虽然不该这样说,但是上京的聪明人太多了,大家说话又都太有分量,活得累,我不喜欢。”
李央默然。
半晌,轻吐了口气,道:“看来你真是极满意定西王的。”
庄冬卿不好意思笑了笑,点了个头。
“是挺好的。”
李央也露出了个释然的笑意,忽叹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那我便没有什么说的了,便如你当初所言,希望我们两人,都能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吧。”
庄冬卿没忍住问了句,“现在的日子你……还满意吗?”
李央:“说实话,体味不出来,不过总是比之前好,辅政大臣们也尽心,以后我会如何,不知道,但我想,世道应该不会比之前差的。”
庄冬卿:“那当然,你一贯很认真的。”
李央:“不求有所建树,至少当个守成之君吧。”
又闲聊几句,李央心头重担卸下,神色轻松了不少。
待再目送庄冬卿与岑砚随船离去,久久眺望,冯公公躬身提醒道:“陛下,天色晚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宫吧。
”前几天感觉到了,但不严重对不对?”
“嗯,就今……”瞧见岑砚压了压眉,庄冬卿火速改口道,“昨天开始,难受起来的。”
岑砚不想说话,只吩咐,“衣服脱了。”
“怎么……”
说了两个字,看到岑砚拿出了个针灸包,庄冬卿懂了。
施针。
庄冬卿老实了。
乖乖脱了衣服。
岑砚:“比起赵爷会慢点,但这间屋子已经让柳七他们又糊过了窗户,保证江风透不进来,不会太冷的。”
可庄冬卿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随着银针一根根落下,位置和赵爷扎得分毫无差,约莫第□□根针后,感觉到疼痛缓解了不少,庄冬卿没忍住问出口道,“你什么时候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