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巾的温度恰好不烫人,让顾长怀有些舒适地眯起双眸,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想法。
等擦完了左手就自觉递上右手。
本该被随侍服侍的仙君,倒反天罡来服侍起了随侍。
两只手都没空,顾长怀自觉无聊,随口问:“仙君怎么突然回丹峰了?”
“去取断灵丝。”容晔言简意赅,“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顾长怀恍然。
原来清除魔气的时候容晔就察觉了,所以才有去而复返这一趟,没想到被他取出来了。
很快顾长怀就意识到了危险。
不对。
丹峰长老和掌门都没发现的事,让他发现了!容晔不会怀疑他吧?他不动声色观察起容晔的神色。
风光霁月的仙君,正在认真地给他擦手,把他的手握在掌心,像是握着世上最好的珍宝。
顾长怀盯着盯着,就不知不觉地愣了神。
片刻之后。
容晔倏然抬眼,目光与顾长怀对上,眼底似有些许笑意,语气不轻不重道,“怎么,也想帮我宽衣?”
顾长怀:“……”
顿时回神。
“哪里的话。”顾长怀猛地把手缩回,若无其事般唇边带笑,“仙君生得好,这才叫我一时出神。”
“哦?”容晔神色未变,望着顾长怀状似无意道:“最近傍水居总有乌鸦叫,偷吃了好些银鱼,你可知是从哪儿来的?”
顾长怀谨慎,“它吃得多吗?”
想了想,寒鸦收敛起一身魔气,在修真界任谁也看不出它是只魔鸦,除了叫声难听些与其他乌鸦并无两样。
不过寒鸦居然敢背着他偷吃。
太过分了!他凑近容晔耳边,悄声道:“那个乌鸦是我养的,下次看到它偷吃你就打它。”
温热的吐息洒在耳垂,容晔眸光暗了暗,低眸扫向顾长怀。
偏生靠来的人毫无所察,眉头轻敛,如玉秾丽的面容上满是愤愤,身姿被宽大的月白色衣袍包裹其中,衣摆随意地散了一地。
坐在他身旁还不老实,将宽袖之中伸出一截苍白伶仃的手腕,把手撑在身前,身子微微前倾着靠过来。
虽未挨到半分,却仿佛要依偎到他肩上,比起生气更像是在耍赖。只需他一伸手就能将人定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