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梦真走近了,安亭拧开一瓶椰奶,随口问道:“今晚你没安排?”
“没安排。”季梦真抬手扫码点菜,再喊人,“老板,能煮啤酒吗?煮四瓶。”
“你没安排怎么不跟江让回家吃饭?”
安亭说这话完全是试探,有点紧张,眼神往别的地方瞟,“也正好堵他爸妈的嘴,免得老催他找女朋友。他根本不想相亲。”
季梦真一听,愣了,“我?”
安亭刚想点头顺着话往下说,又听季梦真一句:“他带我回去那不是诈骗吗?”
听她这么一讲,安亭心想这妞根本不上当,估计也没敢往那方面想。
安亭连连点头,说:“也对喔,你们两个人又不可能真有什么。”
季梦真一怔,莫名没什么底气给回音,脑海里回旋起那一夜耳畔播放的友谊地久天长。
没错。
唯有友谊能地久天长,爱情皆为虚晃一枪。
于是两个人等着菜齐,又你一杯我一杯两三瓶煮啤酒下肚,喝得耳廓脸颊齐齐绯红,坊间街边愈发热闹,一看时间已然是深夜。
零点一过,江让如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准时到了。
少城地处南方,换季如凤凰男换脸,几乎没有春秋。
冬季一过,气温便直逼二三十度,白天日照充足,入夜才会稍微凉爽下来。
江让只穿了件单薄短袖,墨绿色的,衬得他更白了。
他径直走到桌前。
男人肩宽腿长,压迫感十足。
也不知是否因为天气升温,季梦真突然明白什么叫做扑面而来的荷尔蒙。
她实在是不想把江让当成男人看,可是没有办法,少年变成男人太过脱胎换骨,宛如新芽破土,她猝不及防。
安亭和季梦真是对坐的。
江让偏偏就没挑安亭旁边的那个位置,他选择坐到了季梦真旁边。
他这一坐下来,夜宵摊又不是多大的店面,位置自然也小,和季梦真不免大腿挨着大腿,胳膊肘蹭着手臂。
两个人都穿得少,身体一接触,对方皮肤传来的凉意逐渐变得温热。
江让喝了点酒,眼神不似平日清明。
明明没有对视,季梦真却总觉得他的眼神从进店起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仿佛是若隐若无的吸引,强迫着她想要去看他的眼睛。
“家里聚餐,喝了点白酒,”江让伸手去够桌上煮啤酒的杯子,扬起眉,“你们还喝么?”
“不喝了,我们也不喝了,”安亭赶紧把酒杯挪开,以眼神示意季梦真,“我明天早上还有课,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俩把我送回宿舍,该回月虹时代了。”
江让重复语句:“……我喝了点白酒。”
他嗓音发哑,宛如江水在前行中陡遇不明漩涡。
季梦真和安亭眼神对上,相视一笑。
轮换到季梦真主动搭腔:“知道你喝了白酒,所以不要再喝啤酒了。”
江让又问:“嗯,你们还喝吗?我喝了点白酒过来的。”
他抬起手又要去拿煮啤酒杯子,语气很平稳,半点不像喝醉了撒酒疯的样子,表情也没任何异样。
安亭见状不妙,直接起身招呼老板结账,回头道:“季宝贝你把他叫起来,走了。”
季梦真一口喝完杯中热茶,憋着笑,“嗯。”
江让见她杯里空了,不再复读自己喝白酒的事,伸手去拿茶水壶要给季梦真倒茶。
安亭趁着江让在倒茶水,安亭低声伏在季梦真耳边说:“我长这么大还没见江让喝醉过,今天算开了眼界了。酒品见人品,我倒要看看他能发什么酒疯。”
是喝得有点发蒙了。
单手撑在桌面上,江让另一只手拿手机扫码结账。
付完款,他又抬眼看季梦真,看得季梦真哭笑不得,“你喝多了就是来给钱的?”
江让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语气散漫:“来接你回家的。”
这种人,他不撒谎。
越醉,他越真。
作者有话要说:安亭:今晚我999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