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宜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问出来了什么。

她感兴趣地扬眉:“哦?什么事?”

云霆手轻握成拳,睫毛微微颤抖,似乎有些淡淡的紧张。

他说:“上次陈铭宇带着家人试图混入谢家的生日宴,差点跟你和星星碰面……我很生气,所以我吩咐下去,让他们给那个混蛋找点事情做,让他没空再来丰城捣乱——

“没想到陈家的公司那么不顶事,听说最近已经无法运转,准备宣告破产了。”

说起这事,云霆也有点纳闷。

最开始他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只是给陈铭宇找点事情做,让他不要那么闲。

没想到还有其他人和他抱有一样的想法。

还不止一个人……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出手,陈铭宇肯定也会很难受,但不至于在短短十几天内就彻底垮掉。

但是在云家、沈家、任家三大家族的共同“夹击”下,陈铭宇的公司能够支持到现在才破产,已经是他祖上烧过高香了。

沈令宜眯眼:“……”

还以为要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垃圾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破产”这个词好像和陈家挺配的。

她失笑:“这不挺好的吗?”

云霆的目光猛地亮了:“你真的觉得挺好吗?”

沈令宜嘴角的笑意敛去,静静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们两个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话……或许说开了会更好。

她的语气冷静,终于问出了她一直很想问的那个问题。

“云霆,你到底想要什么?”

为沈家,为她暗中做了这么多,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云霆抬眼看她,目光灼灼,温情满溢,一如曾经的热烈少年。

阳光洒落在他的眉眼上,闪烁着细碎的金色光辉。

他的语气坚决,没有一瞬间犹豫:“令宜,我要你。”

沈令宜微微发怔。

到底还是隔了七年呐,以前那个云霆,怎么敢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

这才是如今的云总,能掌控整个云家的人物,他毫不掩饰他对她的念头。

……从很多方面来说,云霆都是一个相当优秀的伴侣。

她和他一起长大,彼此了解,知根知底。

哪怕她已经嫁给别人,他依然默默照顾着她的家人。

只可惜——

沈令宜摇摇头:“我不会属于任何人。”

她只是她自己。

云霆想想,爽快地换了一种说法:“那我希望你能要我。”

沈令宜:“……”

啧。

云霆这么直接,还真让她有些不会了。

她突然促狭地起了坏心,追问他:“那如果我要整个云家呢?”

云霆可不是一个人,在他背

后,看他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他想和她在一起,代价是付出整个云家,他会如何选择?

问完之后,沈令宜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坏。

云霆沉默几秒。

沈令宜正准备说自己是开玩笑的:“我——”

云霆抢先开口:“令宜,给我五年时间,我有信心在这五年里搞定整个董事会。”

沈令宜表情僵住:“……”

喂喂喂,要不要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说这么离谱的话啊!

五年搞定董事会,他难道还真的打算把云家双手奉上不成?

所以,沉默的那几秒,云霆并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真的在想实现方案吗?!

她哭笑不得,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把这个疯子唤醒:“你到底听不听得懂玩笑话?”

云霆专注地看她:“我是认真的。云家如果和沈家合并,在你手里应该能发展得更好。”

在他们这一辈里,云霆还没服过谁,除了沈令宜。

沈令宜抬手按压太阳穴,有点头疼:“可是我不是认真的啊!”

就不该一时嘴欠,问那个问题。

现在好了,被架起来的人变成她了。

沈令宜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行吧行吧,今天就到这里,我还有事要忙,云总请自便。”

云霆站起身,一脸诚恳:“令宜,你是不是觉得五年的时间太长了?不然我加把油,三年,三年应该也可以——”

沈令宜按压太阳穴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度:“快滚。”

云霆干脆利落地闭嘴:“哦。”

他眼中闪过笑意,温声说,“那你先忙,过几天我又来看你。”

说完这句,他转身走了,背影看起来似乎还蛮雀跃的。

沈令宜按了太阳穴好半天,才感觉头痛缓解了一些。

她冷着脸吐槽:“疯子,这人现在就是个疯子!”

开不起玩笑的疯子!

话说……她本来是打算说点婉转的话拒绝他的来着……

怎么剧情走向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

云霆的消息的确相当灵通,陈铭宇最近正在忙着公司破产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忙得焦头烂额,为了挽救公司的颓势,他把自己能变卖的财产几乎都变卖了,几百万几千万投入进去,却还是没能救回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

前几天,在多次尝试都失败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开始走破产的程序。

今天是他留在公司的最后一天。

公司的职工们都已经离开,桌椅设施也早就被变卖一空,只剩下了空空荡荡的办公室。

白色的灯光照耀下,办公室就像一个空空的雪洞,吞噬了他七年的青春,到头来却还是一无所有,什么也没剩下

”。

从头到尾,从公司做起来再到公司破产,陈铭宇竟然丝毫没意识到,他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掌控和影响之中。

这样的人,连形势都看不明白,还想东山再起?

朱总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绝无可能。

-

从公司离开,陈铭宇无处可去,只得回了家。

因为破产的事情,最近家里的气氛很压抑。

陈霜原本在陈铭宇的公司里工作,随着公司破产,她稳定清闲的工作也丢了,这会天天在家里生气。

陈母就更别提了,压根就没接受破产的事实,经常坐在那里一哭就是半个小时。

今天陈铭宇进门,发现家里的气氛更糟糕了——

谢韵秋回来了。

他刚走出玄关,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表情冷漠,看见他进来,连个多余的笑容都懒得施舍给他。

自从上次在丰城烧烤一条街上撞到彼此,因为一言不合大打一架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陈铭宇还没开口,谢韵秋先发制人,一声冷笑:陈铭宇,你可以啊。我不过就是几天没回来,你居然把公司都搞破产了?我的公司也被你连累得没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