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劣性失轨 郑九煞 2106 字 2022-09-14

蒋秋时微微点头,“好。”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酒吧的气氛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男女拿着酒擦肩而过,香水混杂着酒精与烟草味,在昏暗的灯光下交缠着如痴如醉。

我与蒋秋时仿佛两个格格不入的看客,在这场狂欢下清醒地交谈。或许没有那么清醒,又或许我已经醉了,却毫不自知。起身离开时,蒋秋时伸手虚虚地扶住了我,我刚想道一声谢谢,忽然被一股裹挟着淡香的力道抵在台边,在回过神之前,有什么温热的触感在脸颊一擦而过。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蒋秋时近在咫尺的面孔,他的眼底已经不复清明,甚至有一丝没有掩饰好的怔忡与震荡。

但那仅仅是极快的一瞬,他后退与我拉开距离,只用一晃眼的功夫就恢复到方才的冷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站在我的面前。

“抱歉,刚才有人撞了我一下。”

他低声解释道。

直到过了很久,我才迟钝地点下头,像是被酒精麻痹,什么都无法思考。

第55章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这段没有结果的暧昧,再收拾好心情,将蒋秋时当做一个最普通的朋友看待。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

他甚至都不是出于本意,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一个算不上亲吻的吻,就像投入井底的碎石彻底扰乱我平静的心。

那或许根本就称不上平静,只是一层薄如蝉翼的外壳,只要稍微一碰就像海市蜃楼平地塌陷。

蒋秋时的任何举动都在我这里覆上别样的意味,直到许久后的现在,我闭上眼依然能想起他骤然靠近时的心跳频率,他眼中并不平静的晃荡,仿佛都在对我道出某种无法诉之于口的陈年秘密。

我很喜欢蒋秋时的眼睛,它没有那么出众,也并不张扬,在看向我时,却美得独一无二。

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以为我可以走得很干脆。

可这都只是‘我以为’。

原本,我还可以找顾鸣生发泄心中的苦闷,可在关系变质后的现在,我连这唯一一个倾诉对象也彻底失去,只能把一切藏在心底,默默地让它消化。

也许人真的可以在同一时间为不同的人动心,一旦到蒋秋时面前,我就会短暂忘记陈锋的存在。可回到陈锋面前,我又会忍不住升起矛盾的愧疚,就像一个劣性循环,在我心底周而复始地沉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尤其害怕面对陈锋。与他在一起时,我只能尝试将心情慢慢调回曾经,去学习从前的自己,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一直是个很简单的人,习惯把所有心情都毫不遮掩地摆在脸上,但我现在又突然不确定了起来,好像这些年来我从未认真看透过他。

那些曾经被我遗漏的,忽略的细节,在这段时间奇怪地接踵而来。

我想,我或许真的有在某个时刻喜欢过陈锋。在他住院时费尽心思地想要给我生日惊喜的时候,在他即使嫌麻烦也总是会抢在我前面剥壳剥虾的时候,在他在梦里无数次迷糊喊出我名字的时候......好像很多次,我都没有做到我以为的不为所动。

可信任是一个瓷器,摔碎了,再粘起来,如果终生都看着那些裂纹,总会有崩溃的一天。

我不清楚那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或许还远,或许就在明天,但那一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以至于我开始常常在睡梦中惊醒,闭上眼睛还能看见梦里陈锋离开时决然冷漠的背影。

他好像随时都会离开,在离我越来越远。

只有在工作时,我才能短暂地逃离这种窒息。新闻社的气氛并不沉闷,午休时能听见同事们聚在一起闲聊,虽然只是些普通的八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我焦虑的心情。

我不习惯参与进对话,只是一边听着,一边安静看手机。通知栏突然蹦出一条购物软件的广告,我顺手划掉,在慢了一拍后忽然想起一些事情。

陈锋的生日快要到了。

其实不能说是‘快到’,因为严格算下来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我以往很少会主动想起这些,连礼物也习惯在他的提醒下才去准备。而现在仅仅是看到一则毫不相干的消息,心底也会在七弯八绕之后联想到了他。

这种现象奇怪又陌生,我从来没有具体地体验过,只是感觉并不坏。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抛开纠结,我认真思考起要送他什么礼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