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双深谙的瞳孔直直凝望我,明明相隔安全距离,却让我有种再一次被他侵略池城的错觉。
乱了,全都乱套了。
我擦着嘴,做了几个深呼吸,丝毫没有压制住在胸腔剧烈弹跳的心脏。
顾鸣生醉了,顾鸣生吻了我。我分不清哪一个在前哪一个在后,就连想询问的话都堵在喉间,闷得不上不下。
我根本没办法和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 这个认知让心情五味杂陈。
空气沉寂半晌,我按了按额头,起身收拾起狼藉。又将顾鸣生安置到了床上,最后还是没舍得狠心,帮他脱下沾着酒气的衣服,换上睡衣。
在我转身离开时,他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我低下头,顾鸣生正半垂眼眸,安静地将戒指一寸寸戴进我的无名指。
整套动作仿佛演练过千万遍自然到了极点。他做得缓慢而珍重,就连寂静的空气也升起一丝几近荒唐的温存。
“你戴戒指的样子真好看。”
他咬字低哑,说不清是清醒还是醉意,字字刺进我的心口。
我缓缓蜷缩起手指,被戒指套上的那一块皮肤烫得发冷。
我问:“那天是你把戒指摘掉的吗?”
顾鸣生说:“是。”
“为什么?”
我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处波动,直直盯着他。顾鸣生毫不避讳地露出一个笑容,混血的眸子深邃多情,仿佛天生如此。
“他配不上你。”
他似乎是刻意一顿,唇齿才再度相碰。
“小曜,你值得拥有更好的选择。”
在他目光的注视下,我向后退了几步,转身落荒而逃。到最后都不清楚顾鸣生说的究竟是物,还是人。
第24章
严格算起来,这是我与顾鸣生第二次接吻。
相隔十年,看起来一切都物是人非,可心头难压的悸动却还是那样真切,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顾鸣生喜欢我。
当我冒出这个想法时险些笑出声,这怎么可能呢?
或许放在十年前,当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时候,顾鸣生以这样的姿态回应我,一定会让我激动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直接缴械投降表达心意,全然不在乎后果如何。
可是现在,我已经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要顾虑各个方面的成年人。感情的地位一落千丈,取而代之的是理智,后果,还有说不清的利弊......需要考虑的东西一旦变多,爱也不再纯粹得令人欢喜,反而让我升起一丝后怕,惴惴不安。
懦弱也好,逃避也罢,我没有再给顾鸣生发任何消息,就像单方面抹去那晚的记忆,也希望顾鸣生能对此只字不提。
虽然这份期望并不单纯,掺杂着一些我也道不明的心绪,但我想,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是最好的选择。
可顾鸣生却头一回与我失去默契,没有按套路出牌。
他在翌日发来一条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三个字:对不起。
没有装作酒后失忆,没有故作玩笑,他用我最不习惯的认真语气,发来这句道歉。
为他昨晚的失控,也为失控后的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