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玉望着大门上的匾额,忍不住叹了叹气,她读书实在不是有天赋的人,甚至有些朽。
只有在算学上稍稍比旁人多了些灵气。
上辈子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如今又要重来一遭,继续过着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还晚的日子。
尤其是国子学还有那些个不好惹的瘟神。
她这是又要重新历一次劫。
“阿竺!”少年嗓音清亮,竺玉闻声往后看了眼,李裴热情对她招了招手,撇下自己的侍童,朝她走了过来,望着她冰雪透白的小脸,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啧了声,“几日不见,你怎么清减这么多?”
李裴是李都督的嫡长子,自小也是身娇体贵的被养大,前两年被他父亲带出去历练了一段时日,看起来还是个混不吝的,不大靠谱。
李裴是国子学里少有的同她交好的同窗。
竺玉有些不自在,抬臂挥开了他的手,她轻抿唇角,人看着清秀,声音听起来也很清秀:“病了。”
李裴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瞧,认认真真端详了好一会儿:“不过你现在愈发好看了。”
少年方才站在冰天雪地里,冰肌透骨的,皮肤被这雪色衬得更白,睫毛长长,眼珠黑黑的,五官精致的紧,也不知她是怎么生的,这般好看。
竺玉假装咳嗽了两声,“快点卯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李裴同她勾肩搭背的,“昨夜大雪,先生他们今早未必能准时,咱们晚一会儿也不打紧。”
竺玉已经许久没同男子这般亲近,委实有些不习惯,她忍着将他推开的冲动,同他一并进了思学堂。
堂内已来了不少人,他们显然就来迟了。
她一进去,周遭就静了下来。
竺玉镇定自若去了自己的位置,她左手边的位置还空着,她正发着呆,颇为刺耳的声音从她的头顶落了下来。
“学里有规矩,来迟了也得在外头听课。”
说话的人是大理寺卿秦远之的独子,秦衡。
秦衡同她向来都不对付,看她不顺眼。
有人悄悄扯了扯秦衡的袖子,好叫他闭嘴。
毕竟来迟的人是太子,先生还没来,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见就是了。
竺玉又想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