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烧纸的?”
江方濂“嗯”了一声,照霍廷的脾气,别说是借地方烧纸钱,没把他从楼上轰下去已经算是给面子了,他也不敢奢求,想着找个借口回去,没想到霍廷又开口了。
“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吧。”
江方濂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错愕地看着霍廷,霍廷被看得有些不耐烦,“看什么啊?”
“没…”江方濂咕噜道。
他提着东西,找了个离霍廷稍远的地方,等把蜡烛纸钱都摆好,又发现自己没有打火机,他回头去偷看霍廷,霍廷整个人蹲在狭窄的洗衣台上,短裤和短袖都被水打湿,很是狼狈。
“霍老板…”江方濂小心翼翼喊道。
气消了归消了,但霍廷还是挺窝火的,所以表情不大好,眉头紧蹙,“干嘛?”
江方濂咽了咽唾沫,“能…借用一下…你的打火机吗?”
霍廷没说话,像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直接朝江方濂扔去,打火机稳稳地掉了江方濂的怀里。
其实,霍廷这人,也没有特别的凶,至少没他长得那么凶。
江方濂轻声说了句“谢谢”,转头点燃了蜡烛。
顶楼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纸钱燃烧的声音,江方濂买得不多,没两下就烧完了。
霍廷突然在身后发问:“你给谁烧啊?”
江方濂站得到底是挺直的,身上的衣服布料很薄,还能透过火光,他声音小得要命,霍廷要不是往前走了几步都快听不到了。
“我…爸爸…”
说话间,霍廷已经站到了江方濂的身边,另一角的纸钱堆刚刚燃完,还有些许猩红的光斑,江方濂问道:“霍老板,你呢?”
“我妈。”
江方濂这才想起来,霍廷家里进门就有香案,香案前供奉的遗像原来是霍廷的妈妈。
“你不是来找人的吗?找到了吗?”
江方濂没想到霍廷还记得这事,“还没…”
“联系不上?没个电话什么的?”
没人问过江方濂这些问题,他死死地盯着火堆,“电话…打不通了…”
“住址呢?住址总有一个吧?”
江方濂嗓子哑了,“住址…也没有…”
“照片呢?”
江方濂声音小的可怜,“没有…”
“电话、住址、照片都没有,那你怎么找啊?合着只有你自己知道他长什么样吗?”问完霍廷恍然大悟,难怪他老见着江方濂在街上闲荡,“你整天在街上闲逛,不会是打算这样找人吧?”
江方濂彻底沉默了,他抿着嘴唇,不断地吞咽着唾沫,喉结一上一下的。
“你知道这个市有多大吗?你这样找,准备找到猴年马月去?”
“其实…我知道一点点…他住的那个小区,叫什么花园…”
真是给霍廷开了眼了,怎么会有人用这么笨的方法找人啊,“什么花园?整个市里叫什么花园的小区得有多少啊?不是,你找的是你什么人啊?地址电话都不给你留?”
霍廷说话比江方濂快,没等人家回答,他又急吼吼的,“是你亲戚,还是朋友啊?兄弟姐妹?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