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喉间克制不住溢出一声娇吟。
那媚到入骨的嗓音一出来,连她自己都惊住,再看谢无陵灼灼看来的目光,简直羞耻得想死。
咬了咬唇,她瞪他:“你偏过头去呀。”
明明是凶巴巴的语气,却因那过分娇媚的语调,还有绯红含羞的水眸,似调情一般勾人。
谢无陵下/腹紧绷:“……”
真要命。
他已经开始恨皇帝了。
这哪里是大礼,分明是酷刑。
虽舍不得眼前旖旎美景,他还是偏过了脸,哑声道:“已过酉时,坊门将关。中了这种药,除了阴阳调和,再无他法……”
阴阳调和。
光是这四个字说出口,谢无陵心尖就止不住发痒。
他拢着长指,两只耳尖也染上绯红,咳了声:“娇娇,你若不介意,我……我愿当你的解药。”
沈玉娇正被身上那阵奇怪的感觉折磨着,冷不丁听到这话,既羞又恼。
“胡说些什么……”
谢无陵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他抬起眼皮,瞧见沈玉娇那副被药折腾的妩媚动/情模样,心痒,更心疼。
“娇娇。”
他走到床边坐下,一双桃花眼明亮而诚挚地望着她:“从前我无权无势,教你被裴瑕那个伪君子一直困在身边。如今我回来了,手中有兵,连皇帝都要讨好我,遑论区区裴守真。只要你愿意,现下再无人阻拦我们在一起了。”
“今日先让我为你解药,明日我们就去找裴瑕。他若还咬死不肯和离,那我们便去公堂义绝,终归我定会叫你恢复自由身,再不做他裴氏妇。”
见沈玉娇柳眉蹙着,水眸也变得迷离,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低低道:“娇娇,我在燕北三年,一直洁身自好,从没碰过任何女子……”
二十八岁的年纪都可以做几l个孩子的爹了,他却还是雏,说出去都要被人笑。
从前混迹军营里,将士们夜里说荤话,他也会嬉笑着附和几l句——
没有经验,全靠瞎编。
但夜里那一场场活色生香的绮梦里,全是沈玉娇。
“娇娇,就让我帮帮你?”
谢无陵难以自持地朝她坐近了些,就差将那句“我绝不比裴守真差”说出口。
男人身上浓厚的雄性气息,以及他脸庞滚烫的温度,满怀热忱的明亮双眼,都叫沈玉娇本就被药效折腾得酥麻的身子愈发绵软。
但她仍残留着两分理智,摇头:“不、不行。”
她现下是裴瑕之妻,是裴夫人,若与谢无陵做出这等荒唐事,是为淫行媾和。
“谢无陵,你命人备一桶凉水。”
她将手从他脸上伸回:“或是、或是拿把刀给我,放些血,看能不能清醒些。”
“你这是要为裴瑕守贞么?”
谢无陵喉间发涩:“可在渭南江滩边,你分明答应了我,要嫁给我的,难道你都忘了?”
倘若沈玉娇清醒着,定要与他说一番道理。
可现下她实在难受,身体那一阵阵反应叫她意识迷乱,再无力去解释,只半睁着惺忪美眸,朱唇轻喘:“你帮帮我,帮我……”
谢无陵心下燃起希望,倾过身去:“我在。”
却见她脑袋朝旁偏去,嗓音发颤:“将我送回裴府。”
“哗啦”一声,如彻骨寒冰,兜头淋下,谢无陵浑身发僵。
都到这会儿,她还念着裴瑕。
三年辰光,她真的将他完全抛在脑后了?
“娇娇。”他哑着声音唤她,试图让她再看他一眼。
除了没占个名分,他哪里比不上那个裴瑕。
他愿尽他所能,叫她快活。
可她却执拗得将脸偏向一边,强忍着药效,口中呢喃着:“谢无陵,送我回去……回去
,哪还会在这!
裴守真?,你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谢无陵抱着怀中轻盈的身躯,生怕将她摔着,一双狭眸怒瞪着裴瑕:“要打架改日老子奉陪到底,但现下娇娇不舒服,你莫要伤了她。”
裴瑕挥剑的动作一顿,面容阴寒:“你对她做了什么?”
谢无陵:“……”
他倒是想做,可是……
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他冷戾眸光恨不得将裴瑕捅得浑身是洞,怒道:“老子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娇娇被下了催/情药,现下很不好受,你别废话,快滚进来。”
他转身,将沈玉娇抱回屋里。
待看到大红床榻间,那娇慵无力、乌发凌乱的美人,视线也好似被那抹雪白灼伤,不敢再多看一眼。
人心总是贪婪的。
他怕他真的会变成混账。
会不管不顾提剑将裴瑕杀了,再不管不顾地占有她。
抬手抹了一把脸,谢无陵强压下心底那份泛滥的妒火,大步出了屋。
经过裴瑕时,到底没忍住那份怨气,一把揪住裴瑕的衣领,将他撞到门边。
充血的双眸满是煞意,他咬牙恨道:“裴守真,她清清白白,哪怕中了药,也要我将她送回裴府。倘若你敢因此事而轻慢她半分,老子绝对把你千刀万剐,再把你裴家十八代的祖坟都挖了!”
裴瑕拧眉,带伤的长指用力扯开谢无陵的手,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的目光:“玉娘品行,我比你了解,不必你来教我!”
便是她真的抵不住药效失了身,那也不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