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娇噎住。
果然,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无赖比无赖。
低低说了句“你不许冲动”,她便不再理他,继续扒着假山石,朝洞里往外看。
这么一会儿功夫,那三人已走了出来。
“人呢?怎么里面没人!”寿安公主气急败坏地质问着那宫人。
那宫人也一脸慌乱:“奴婢…奴婢也不知,按理说应当在里头的。”
“废物!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何用!”
“殿下恕罪啊。”
那宫人扑通跪在地上,却被寿安狠狠地踢了个窝心脚:“还不快把小安子找出来!”
“是、是……”宫人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寿安和她的贴身宫女站在原地嘀咕了几句,而后一脸不满地跺了下脚,也转身离开。
沈玉娇正沉脸思考,寿安原本打算搞什么鬼。
谢无陵的脸抵在她肩头,闷闷不乐:“就这样让她走了?”
沈玉娇心头也憋屈,却无可奈何:“她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害人就该付出代价。”
“哪有那么容易。”沈玉娇轻轻叹气,见人走远了,道:“你放我下来。”
谢无陵不舍得放,但沈玉娇瞪着他。
凶巴巴的。
他嘴角轻捺,在裴守真面前,她可没这么凶。
偏心眼。
他边将她抱下来,边低声道:“上回那两个瘦马,我都没碰。但她们俩死赖着不走,我打算等平安接过来,让她们俩负责照顾。”
沈玉娇:“哦。”
谢无陵:“你生气了?”
沈玉娇:“没有。”
“娇娇,我真没碰她们,虽说人是我挑的,但我那是给裴守真挑的。”
谢无陵道:“我洁身自好,从不在外拈花惹草。不像那个裴守真,你不知道,五月里我出城办差,见他骑马走在别人花轿旁,张扬得很!他那个人,成日里打扮得光鲜亮丽,招蜂引蝶,我都不想说他……”
他絮絮念叨,沈玉娇额心突突直跳,恍惚间觉得谢无陵像极了给昏君吹枕边风的奸妃。
“谢无陵,你碰不碰她们,我都管不着。”
沈玉娇双脚落地,见他仍笔直站在身前,伸手推开他:“我先前与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话。与其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不如另觅佳偶,踏实度日。”
“我与你说的那些,也都是真心话。”
谢无陵一把握住她的手,反正左右也无人,那阵酒劲儿也在发酵,他低头看她:“我不管,你既亲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我生是你沈玉娇的人,死也是你沈玉娇的鬼。”
他冷不丁提起那个吻,叫沈玉娇霎时羞愧难当。
“那…那个……不作数。”
“凭什么不作数?难道你那个嬷嬷没教过你,亲了男人就得对他负责么。”
“我……”沈玉娇哑口无言。
早知当初那个吻,能叫他记到今日,那日她就不该那般任性。
面对谢无陵“始乱终弃”般的质问,沈玉娇咬牙,干脆硬着头皮,冷下心肠:“你就当我是个负心汉。”
谢无陵:“……”
默了两息,他道:“除非,你给我点补偿。”
沈玉娇:“……?”
未等她反应,面前之人忽的俯身。
眼见那张昳丽的俊脸陡然在眼前放大,沈玉娇呼吸屏住,眼瞳也不禁睁大。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唇,可那个吻,最终落在了在她的额头。
轻柔,短促。
小心翼翼,如视珍宝。
“你亲了我,我也亲了你,日后你无须对我负责,换我对你负责了。”
说罢,他又抬起双臂,用力抱
她一下:“娇娇,别忘了我。”
撂下这话,谢无陵转身离去。
沈玉娇站在黑洞洞的假山里,愣怔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羞恼地咬着唇,气得不轻。
这个登徒子!
轻薄她不说,他竟然还先跑了!
好在沈玉娇记性不错,七拐八折,也寻到回正殿的路。
但心里还是气得慌,将谢无陵骂了无数遍,觉得这人定是前世的冤家,这辈子来讨债,专门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