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这样蠢笨,偏又生得美貌,在这样简单的后宅争斗中都占不到上风,日后恐怕更会处处吃亏。
霍凭景垂眸,想到一些旧事。
罢了,他便帮一帮她吧。
左右他的日子无趣,正好给自己找一些趣味。
赵盈盈磕过头,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怕月神大人太忙,没听见自己的祈祷。
这回月神大人没再给她任何指引,没有纸团再从天而降。
赵盈盈耐心地等了等,依然没等到任何动静。
她不禁有些泄气,再次诚恳地双手合十祈祷:“月神大人,求求你再帮帮我吧。是不是因为上回给您准备的贡品里,那盒口脂是我用过的,您生气了?您别生气,下回信女一定给您重新准备一盒新的,颜色漂亮的口脂。”
霍凭景从树上下来,回房间取纸笔,回来时正巧听见这句。
他愣了愣,丢纸团的动作一怔。
那胭脂是口脂?还是她用过的?
他脑海中忽地闪过那日,少女趴在院墙上,日光从她身后照来,照出她鲜妍的一张娇靥,那双唇正是柔软而嫣红的,嵌在小巧的鹅蛋脸上,仿佛白纸上一抹惹眼的红。
那抹红渐渐在他指腹上晕开,又蔓延至舌尖。
味蕾顷刻间投来微涩的苦。
霍凭景回过神来,视线聚焦之处,正是那少女的红唇。
今夜已是二十,月亮不再圆润,月光亦变得疏淡而柔和,仿佛一层淡淡的柔雾,笼在少女的身影之上。
那一抹红微微翕动着。
霍凭景再次陡然回神,将手中纸条揉皱,丢向少女。
少女欣喜若狂,捡起那纸条,又向他磕头:“多谢月神大人!”
赵盈盈收起纸条,进了房间。
霍凭景看着她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头顶的缺月,亦回了院中。
他推开房门,目光落在那盒胭脂上。
霍凭景站定许久,再次鬼使神差地打开那盒胭脂,借着灯烛,看清了它的颜色,夺目的红。
正是衬那少女的颜色。
舌尖的那点涩味仿佛再次涌现,而他记得,它嗅起来分明是甜的。